这一通冰冷的怒斥,激起了苏瑾心底的愤怒不甘。
她猛然抬头,愤愤道:“我就是不嫁!祖母强逼,我也不嫁。”
“太子表哥的脾气我最清楚。等他回京,我就去求他,他绝不会勉强我。”
苏老夫人没料到素来温顺听话的孙女这般固执倔强。也或者是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勾起了苏老夫人压抑在心底的久远回忆。
苏老夫人没有发怒,定定地看了眉眼间溢满愤怒的苏瑾一眼,然后对全身抖如筛糠的儿媳于氏叹道:“瞧瞧,和她姑母当年一样,都是个犟脾气。”
于氏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都白了,伸手攥住苏瑾的肩膀:“瑾儿,别胡闹。还不快些向你祖母磕头赔礼。”
苏瑾倔强地挺直腰杆:“我没错,为什么要赔礼。”
傻丫头啊!你是不知道你祖母的手段啊!
于氏急得额上直冒冷汗。
苏老夫人不怒反笑,张口道:“瑾儿这脾气,是得好好磨一磨。日后是要嫁进皇家做儿媳做太子妃的人,怎么能这般沉不住气。从今儿个起,就在院子里待着。太子什么时候归京,什么时候再出院子。”
又叫了丫鬟进来:“送我的帖子进宫,往椒房殿里传个话。就说苏家三姑娘身子不适,要静养一段时日,不能时时进宫陪伴皇后娘娘了。”
苏瑾一声不吭,站起来就往外走。
于氏又是着急又是心忧,迅速在苏老夫人面前跪下,低声下气地陪不是。
苏老夫人淡淡道:“姑娘家大了,有些自己的心思不足为奇。不过,终身大事,由不得她这般任性。你这些日子也别出门了,好好陪着瑾儿。别让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
这是连于氏也一并禁足了。
于氏一肚子苦水,低声应下,起身后就去苏瑾的院子。
苏瑾已经进了自己的闺房,从里面拴了门闩。任凭于氏说什么,都不肯开门。隔着厚实的门板说道:“母亲,我长这么大了,事事听从祖母的。唯有这一桩,我不愿意。”
“祖母让我禁足,我就在屋子里待着,哪儿都不去。想让我应下亲事,绝无可能。”
于氏疲累不堪,心力交瘁,忍不住掩面哭了一场。
真是造孽啊!
当年小姑苏暮云不愿嫁给痴肥蠢钝好色的太子,和父母整整抗争了一年多。当时,她这个做长嫂的,冷眼旁观,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闹腾来闹腾去,还不是得乖乖嫁进太子府?父母生养女儿一场,做女儿的,就应该为家族奉献终生。
现在,轮到自己的女儿头上,她才知道这其中的苦楚滋味。
这都是报应啊!
于氏哭累了,擦了眼泪,也不回自己的院子了,就在苏瑾院子里的厢房住下。她怕苏瑾一时想不开轻生。
苏瑾倒是没做什么过激的举动。丫鬟敲门送饭的时候,也没拒绝,将饭菜吃了大半。看来,已经立了抗争到底的决心。
倒是于氏,食难下咽,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又掩面哭了起来。
母女两个的一举一动,很快传入苏老夫人耳中。
苏老夫人哼了一声,起身去了书房。苏掌院自过了六十之后,就住进了书房。里外伺候的都是书童,连个丫鬟都没有。
苏掌院听了苏老夫人的一席话,眉头皱了一皱,颇为不悦:“这丫头,被猪油懵了心不成。孟思远虽然中了二甲传胪,入仕途也得从七八品的小官做起。要是官运不佳,熬个十年二十年,也就是六品五品。”
“嫁给太子,立刻就是太子妃。将来执掌后宫,母仪天下。她这是昏了头!亏得太子远在冀州,趁着这段时日,彻底掐断她不该有的心思念头。”
苏老夫人点点头,低声耳语几句。
苏掌院略一点头:“孟家那边,我来安排。”
……
北海王府里,正设宴为谢凌风庆贺。
谢凌风在殿试中发挥出色,名次比起会试又进了几名,如今是正经的二甲新科进士。
徐芳徐芷都十分欢喜,各自带着夫婿孩子回王府。
很少出门的赵夕颜,今日也特意来了北海王府。她出行格外谨慎,除了赵家的家丁,还有徐三等三十个亲兵前后环绕。
这等阵仗,泼皮混混们根本不敢靠近。便是心怀叵测的,也得退让三舍。
其实这般出行颇有些招摇。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也只能如此了。
吴绍赵素馨也一同前来道贺,一众同窗同年也来了不少。榜眼罗弘也来了王府。
因为叶沁瑶的缘故,赵夕颜特意多看了罗弘几眼。
五官端正,双目清朗,一派读书人的儒雅气度。
罗弘定了亲事之后,和未婚妻通过书信,知道赵六姑娘是未婚妻的闺中好友。特意前来见礼,拱手作揖:“赵六姑娘,罗弘这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