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玉簪侧身向外,毫无睡意。
“玉簪,你是不是一直没睡?”
熟悉的声音飘进耳中。玉簪无奈苦笑一声,翻了个身:“是。小姐也没睡着么?”
赵夕颜嗯一声,低声道:“你到床榻上来,我们说说话。”
此时暗卫们都守在门外,主仆两个总算能真正说几句悄悄话。
玉簪躺到赵夕颜身边,主仆两个脸对着脸,悄声低语。
“小姐,这宅子里真有密道吗?”玉簪声音压得极低,透出几分紧张。
赵夕颜轻声道:“十之八九是有的。不过,不到要紧关头,应该不会动用。”
玉簪嗯一声,又叹口气:“奴婢现在就盼着,徐三他们快点找来,世子早日回京。”
顿了顿,又轻声道:“小姐不用担心。世子对小姐一片情深,不会介意这桩事。”
赵夕颜看着玉簪,轻声低语道:“玉簪,其实我没担心过这些。我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别说慕容慎没碰我,就算我真的失了清白,我也不会寻死觅活。”
“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好好活着。”
为了爱她的人,为了她爱的人,好好活下去。
玉簪眼眶一热,像有什么梗在喉咙里,张口就已哽咽:“小姐……”
赵夕颜伸手,为玉簪擦拭眼角的泪珠:“你也别怕。以后徐二五要是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
玉簪泪痕未干,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夕颜也轻笑一声,柔声低语:“愁眉苦脸是一日,高高兴兴也是一日。不要忧心焦虑,天塌不下来。便是天塌了,也有春生哥哥替我顶着。”
……
哇哇哇!
北海王府里传出了响亮的婴儿啼哭。
产房外等了大半日的徐芳徐芷,各自长长松了口气。
徐莹中午肚痛发作,进了产房,熬了几个时辰,总算生了。
“是个白胖小子。”产婆喜气洋洋地抱着婴儿出来。
徐芳笑吟吟地抱过来瞧一眼:“瞧瞧这眉眼,生得和三妹一模一样,真是俊俏。”
徐芷也凑过来瞧,笑着说道:“可惜孩子亲爹没赶上回来。”
谢娇出嫁,谢凌风这个兄长只得回北海郡。十日前启程回京,现在还在赶路哪!
徐芳笑道:“三妹成亲几年,一直没有喜讯,为此受了谢老虔婆不少闲气。现在生了儿子,又在娘家长住,不知多自在。”
说到这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徐芷低声笑道:“你家太婆婆都八十了,也熬不了几年。等到时候几房分家过日子,你就松快了。”
徐芳好气又好笑,瞪了徐芷一眼:“别胡说。我盼着太婆婆长命百岁。”
这口是心非的。
周家宅子是不小,一共五辈人住着,也着实拥挤,且口舌是非不断。说起来,大姐的日子还不及她畅快。她是劳累辛苦,却也掌家理事,半点不受委屈哪!
徐芷嗤笑一声,被徐芳又白一眼,才笑嘻嘻地闭了嘴。
侯在一旁的奶娘将婴儿抱下去喂奶。
姐妹两个一同进了产房。
徐莹虚弱疲惫,眼里满是喜悦:“大姐,二姐。”
徐芳柔声笑道:“孩子我们都瞧了,俊俏又健壮。”
“这里有我们两个,你什么都别操心,安心睡吧!”
徐莹嗯一声,闭上双目,很快便睡着了。
徐芳徐芷在王府里住下,一个照看孩子和产妇,一个打理内务张罗洗三礼。
孩子洗三那一日,宫中的苏皇后也派人送了洗三礼来。北海王府里热闹了大半日,到洗三宴散了,才慢慢消停。
徐莹躺在床榻上,轻声笑道:“今日辛苦大姐二姐和两位姐夫了。”
徐芷笑道:“自家姐妹,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可惜春生没在京城,月牙儿在养病,也没能来。”
提起赵夕颜,徐芳也惦记得很:“月牙儿到底生了什么病,这都两个月没露面了。”
徐莹心里暗叹一声。
她早就察觉不对劲。王府里亲兵被抽走了许多,只剩一些撑门面的。她问徐二五,徐二五便说那些亲兵去办差了。到底办什么差事,却只字不说。
赵夕颜这么久不露面,已经有些不太中听的风言风语。京城里从来不缺乱嚼舌头的长舌妇。
“三妹,月牙儿是不是出事了?”徐芷终于没忍住,低声说道:“两日前,有人在我面前嚼舌,问月牙儿是不是要悔婚另嫁。”
徐芷这么说,已经很含蓄了。当时那个长舌妇人咯咯一笑,说话十分难听:“赵姑娘生的国色天香,是万里无一的美人。惦记的人可不少。也怪不得赵姑娘平日不出来走动,指不定是借着养病躲清净哪!”
徐芷气得柳眉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