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决意做一件事的时候,雷厉风行,丝毫不见犹豫。第二日,太子就宣召了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
连永明帝都首肯了,两位尚书自不会多说什么。兵部尚书去发公文,准备战马兵器粮草。户部尚书就有些为难了。
“殿下,国库早就没银子了。”户部尚书长叹一声道:“为了支应冀州战事,朝中还欠着官员们半年的俸禄。现在就等着秋赋入库,先将之前腾挪借用的窟窿都堵上。”
户部尚书不是在诉苦,说的都是实话。将士们大胜归来,还有一大笔赏赐和抚恤银子没发。实在是没有额外的银子支应新军了。
太子不忍逼迫户部尚书,想了想说道:“招募新军需要的银子,我自己想办法。要招募一万士兵,还要建军营,至少也得几个月。到那个时候,户部总该能缓过劲来,以后要按时给新军拨军饷。”
户部尚书顿时精神一振,忙拱手谢恩。
待两位尚书告退离去,徐靖才张口道:“建军营要一大笔银子,招募士兵,也是一大笔花费。就是将东宫掏空了,怕是也不够。”
太子无奈叹气:“我打算去找母妃,看看从内务府再挤出些银子来。”
徐靖低声道:“我有一个办法。”
如此如此说了一番。
太子心地仁厚,对这等坑人的事有些不好意思:“都是自家兄弟,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徐靖不以为意地笑道:“有什么不好的。藩王们在藩地,一个个家大业大,藩王世子们来京城,谁手里没银子。”
“这件事我来办,堂兄就当不知道。”
太子:“……”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浑然忘了自己也是藩王世子。
太子哭笑不得,心头又暖暖的。
他将徐靖当做亲弟弟,徐靖又何尝不是将他当做嫡亲的兄长?事事为他着想,连这等坑人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反而不美。
太子伸手,和徐靖用力一握:“此事我确实不便出面,就劳烦你了。”
徐靖咧嘴一笑:“堂兄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
这一日晚上,徐靖在寝宫设了小宴,前来赴宴的,是西河王世子颍川王世子等五人。
当日来京城的藩王世子共七个,城阳王世子遇刺身亡后,就剩六个,今晚齐齐整整地聚到了一处。
“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西河王世子大喇喇地往上首一坐:“靖堂弟竟然做东,喊我们几个过来喝酒。”
颍川王世子显然心情极佳,笑着接了话茬:“今晚该不是鸿门宴吧!要杀要剐,靖堂弟先划下道来。不然,这酒我可不敢喝。”
彭城王世子等人都笑了起来。
徐靖嘻嘻一笑,殷勤地招呼众人入座,又亲自为几位堂兄斟酒:“几位堂兄别怕,我离京半年,许久没和堂兄们坐下喝酒了。今晚一定要喝个尽兴。来来来,我先敬堂兄们一杯。”
众藩王世子欣然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几分酒意。徐靖忽地放下酒杯,长长叹了一声。
来了!
西河王世子迅速和颍川王世子对视一眼,故意不动声色。
彭城王世子没那么好的定力,主动张口问道:“喝的好好的,靖堂弟为何忽然叹气,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
徐靖又叹一声:“这里没外人,只我们兄弟几个,我就说一说掏心窝的话。”
“我们原本都在藩地里待着,山高皇帝远,逍遥自在。皇上一道圣旨,我们就都来了京城。照这样的情势下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去。”
这个话题,令众人齐齐沉默不语。
是啊,京城再好,对他们来说却无异于牢笼。谁不想回去?
颍川王世子笑着打破沉默:“皇上总不会一直留我们在京城。熬个几年或十几年,总得放我们回藩地。”
徐靖自斟自饮,喝了一杯酒,眼睛有些发红:“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谁能知道?”
“说不定,皇上有削藩的念头,将我们全部留在京城,直至老死。”
这话说地,连颍川王世子也没喝酒的兴致了。
西河王世子皱着眉头:“这事说了也没用,不要提了。”
徐靖打起精神道:“是我不该提,我自罚三杯。”
也不要人劝酒,利索地喝了三杯。然后,乘着酒意低声笑道:“还有一桩事,你们还不知道,我今晚悄悄告诉你们。”
“太子堂兄打算组建一支一万人的新军。”
众藩王世子都是一惊。
西河王世子猛地一拍大腿:“怪不得昨日户部尚书兵部尚书都进了东宫。原来是为了组建新军一事。”
然后,羡慕地看徐靖一眼:“怪不得靖堂弟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