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谋逆作乱?
赵夕颜心里有答案,却不能诉之于口,低声道:“我也不清楚。现在也没时间去思虑这些,得立刻做好防备。”
蕈紫活了四十年,什么事都经历过,唯独没经过这等惊天宫变。已经乱了心神,下意识地点点头。
苏皇后也是六神无主,再者,她嗓子失了声音,便是满腹心思也说不出口。这等时候,赵夕颜的冷静果决,几乎成了苏皇后的救命稻草。
苏皇后用力握紧赵夕颜的手,用力点头。
就在此时,宫中又一处宫殿走了火,红色的火光划破黑暗的夜空,伴随着惊叫声怒嚷声或求饶声哭声。
苏皇后身子又是一震。
逼宫的乱臣贼子,在冲击宫门。宫中分明有内应,在此时放火扰乱人心。
“走火的宫殿在西北角,离东宫远得很。”冲天的火光清晰地映入赵夕颜的眼底,那张美得惊人的脸庞闪出了耀目风华:“娘娘请安心,宫中有值夜的禁卫,东宫还有一千太子亲兵,会保护娘娘的安危。”
苏皇后惊魂不定,双手不停颤抖。
赵夕颜无暇再低声安慰,迅速说道:“我刚才已经让所有人去灵堂里,请娘娘立刻移步去灵堂。有娘娘坐镇,便能安定人心。再令东宫亲兵把守在灵堂外,便是反贼冲进宫廷,也有一拼之力。”
苏皇后迅速点头,用力深呼吸一口气,在赵夕颜和蕈紫的搀扶下向灵堂走去。一众宫人纷纷尾随。
原本慌乱无助四处乱窜的宫人内侍,在瞥见苏皇后的身影后,自动自发地跟了过来。有些诰命贵妇,也颤抖着身子过来了,很快形成了浩荡的人群。
灵堂里原本就有火烛。赵夕颜扶着苏皇后进灵堂后,张口下令:“将所有火烛都点燃,灵堂外的宫灯也都燃起。”
这三日,赵夕颜一直在灵堂里发号施令,东宫的宫人们颇有敬服之心,闻言纷纷领命而去。
须臾间,火烛一一亮了起来,将偌大的灵堂照得亮如白昼。也清晰地照见了所有人的狼狈慌乱。
短短一炷香时间里,所有诰命夫人都冲进了灵堂。有的头发散乱,有的衣裳还没穿整齐,还有得没穿鞋袜赤着双足。一个个或满脸绝望或惊惶不安或低声啜泣。
不知是谁崩溃痛哭失声,很快,引起了一片哭声。这哭声,比白日为太子哭灵客要情真意切多了。
大晋四处战乱,从未乱到过京城。这些锦衣玉食的贵妇们,生平第一次经历逆贼逼宫,惊惧万分。
苏皇后挺直了纤弱的腰肢,站在太子的棺木前,目光冷厉,扫了一圈过去。
虽然一言不发,却威慑力十足。
唯有靠得最近的赵夕颜和蕈紫,才知道苏皇后的双手一直在抖。
苏皇后看蕈紫一眼,蕈紫忍着泪水,高声道:“今夜有贼人逼宫,皇后娘娘有旨,所有人都在灵堂里不得乱动。否则,一律以谋反重罪论处。”
这一席话,响彻灵堂内外,震慑住了所有人。
谋反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众诰命夫人立刻紧紧闭上嘴,哭喊声在最短的世间里停下。
礼部尚书府的周夫人,不小心打了个一个哭嗝,吓得全身直抖,拼力低头,用前面的人挡着自己。
蕈紫又高声道:“从现在起,所有人都听北海王世子妃号令。”
众诰命夫人的目光顿时都看向赵夕颜。
苏皇后口不能言,太子侧妃苏环重伤不起。现在能张口能主事的,便是北海王世子妃了。
赵夕颜没有推辞,目光扫过众人慌乱惊恐的脸:“皇后娘娘就在这里,所有人都别慌乱。宫中有禁卫,东宫还有一千精兵,逆贼冲不进东宫来。”
这样的镇定,这样的冷静,有极强的感染力。
众人紧紧提着的一口气,慢慢松了一松。
赵夕颜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现在,所有人都坐下,不得胡乱起身。”
一声令下,双腿发软颤抖个不停的夫人们,纷纷就地坐下了。灵堂再大,也容不下这么多人。宫人们就在灵堂外的空地上坐着。此时站立不动的,只剩苏皇后蕈紫和赵夕颜三人。
蕈紫用尽气力,搀扶着苏皇后。赵夕颜扶着苏皇后的另一侧,话语简洁有力:“来人,去叫东宫亲兵统领过来。”
内侍陆公公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领命跑了出去。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众夫人心惊胆战,不时悄悄转头看一眼。似过了天长地久,东宫亲兵统领的高大身影才出现在灵堂外。
众夫人忙挪动身体,让开一条路。
满脸悲愤的左统领大步上前,拱手行礼:“末将见过皇后娘娘,见过世子妃。”
“左统领请起。”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赵夕颜直截了当地张口问道:“现在宫中情形如何?”
左统领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