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挟持的吏部尚书一脸悲愤决绝,高声喊道:“别管我,快些杀了逆贼!”
定国公世子一言不发,扬起手中长刀杀了过去。
身后精兵如潮水一样涌过去,几个呼吸间便将逆贼淹没。
慕容尧再凌厉凶狠,战了两夜一天,早已精疲力竭。身边亲兵也是一样,都是强弩之末。铁卫营精兵如潮,这般缠斗,他们只有一个死字。
慕容尧目中闪过凶光,手中长刀一横,吏部尚书脖间鲜血汩汩,当场惨死。
怀德郡王也被慕容慎一刀刺进胸膛。
“走!”慕容尧一边奋力挥刀,一边冲慕容慎怒吼:“老子在这儿挡着,你快走!”
慕容慎眼睛赤红。
只要再给他盏茶功夫,他就能率兵冲进天子寝室,挟持永明帝在手,号令群臣。
就差那么几步。
就差那么一点点时间。
老天仿佛在和他开一个巨大的玩笑。这几步距离,却成了难以逾越的悬崖陡壁。
“快走!”父亲慕容尧再次嘶吼:“再犹豫就走不了了。”
父子两个不能将命都交代在这儿。总得逃一个出去,谋求来日东山再起。
慕容慎也是心狠之人,在百余个亲兵的环护下,猛然往外冲去。
定国公世子目中厉色一闪,想转头去追,慕容尧已挥刀来拼命了。定国公世子深恨慕容尧这个逆贼,握着长刀和慕容尧厮杀。
一众文臣纷纷后退,此时顾不得颜面体面,恨不得将身体蜷缩至角落里,免得被刀光剑影波及。
可怜惨死在慕容父子刀下的吏部尚书和怀德郡王,死了也不得清静,尸首被踩来踏去,已经不成样子了。
周尚书后背靠着墙壁,慢慢滑落坐在地上,脸上老泪纵横。
不知是在为吏部尚书怀德郡王的惨死而悲恸,还是因为自己侥幸逃过一死而庆幸。一直紧绷的神经,随着援兵的到来,骤然松弛舒缓,化为眼泪,纷纷而落。
耳边响起痛哭声。
周尚书吃力地转头,泪眼模糊地抱住户部尚书秃了一半的头。两个年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老臣,哭得像两个孩童。
刀枪刺入血肉中的声音,很难形容。当这样的声响越来越多,意味着逆贼即将被诛杀干净。
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声响起。
周尚书和户部尚书心中悚然,同时看过去。就见慕容尧高大的身躯直直倒了下去。
定国公世子手中长刀,已穿透了慕容尧的胸膛。
“逆贼慕容尧,已经伏诛!”素来少言寡语的定国公世子,此时振臂高呼,光芒四射。
不知为何,周尚书心里却陡然一颤。
慕容尧父子开了个极坏的头。
万一,定国公父子有学有样,生了异心……这宫里再没人能拦得住了!
万幸周尚书空担心一场。定国公世子根本就没动过趁机杀了众臣杀了天子自立为帝的心思。
定国公世子用刀割下慕容尧的头颅,厉声高喊:“所有逆贼,都给我看着,慕容尧已经死了,你们立刻投降。”
慕容尧一死,逆贼们人心涣散,四处窜逃。定国公世子立刻下令,命铁卫营精兵追杀逆贼。自己则拎着慕容尧的头颅,到天子寝室门外,高声禀报:“皇上,慕容尧已经被臣杀了。”
“请皇上开门,臣等恭迎皇上。”
寝室里没有动静。
定国公世子眉头皱了皱,再次高呼一遍。
一只手忽然抓住定国公世子的衣袖。
定国公世子低头看过去。只见涕泪满面狼狈不堪的周尚书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快速低语道:“颍川王世子挟持了皇上,逼着皇上写了退位诏书。我等被逼无奈,举行了皇位禅让典礼。”
定国公世子瞳孔倏忽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颍川王世子挟持天子一事,他当然知道。不过,后续的精彩变故,他就不清楚了。
户部尚书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汗水,低声说道:“皇上在颍川王世子手中,不能硬闯。先将逆贼剿灭干净,然后去东宫迎皇后娘娘过来,再做决定。”
“还有许多受伤的重臣。”兵部尚书也有了力气附和:“得快些让太医来诊治疗伤。”
譬如定国公,譬如陶将军,还有武安伯等武将。如果不是他们拼死护卫金銮殿,逆贼早就冲进来杀光所有人了。
定国公世子点头应下,请周尚书等人守在此处,又留下几百个精兵。然后领兵去诛杀逆贼。
周尚书抹了一把冷汗。一转头,就见户部尚书兵部尚书都是同样的动作。三人心中的忧虑都是一样的。定国公世子听从他们的建议去诛杀逆贼,才令他们真正放下一颗心。
……
东宫。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慢得几乎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