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被徐三一掌劈晕了的徐靖,沉沉睡去。
接连赶了几天几夜的路,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亲兵们也都累得够呛,各自扑进被褥中,呼呼大睡。
徐靖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将明,狂风暴雨都停了。
睡了一夜,混沌的头脑变得清明冷静,身体的疲乏也极大地缓和。
床畔地上,传来两道鼾声。
徐靖转头,就见徐三和徐十一各自合衣睡在地上。想来是昨夜放心不下,一同守在他的屋子里。
徐靖稍微一动,徐三立刻醒了,翻身起来到床榻边跪下,低声请罪:“小的昨晚唐突世子,请世子降罪!”
“你现在是猛虎营里的武将,不是亲兵了。”徐靖纵有再多的怒气,对着徐三也发不出来:“起来吧!”
徐三依旧跪着:“在小的心里,世子永远是主子。”
原本,徐靖领着亲兵先行,徐三应该留下和大军一同赶路。徐三却坚持一同跟随徐靖快马赶路。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险境,只要他徐三有一口气在,就会挡在世子身前。
徐三不像徐十一那样油嘴滑舌会讨主子欢心。他就那么直挺挺地跪着,等着徐靖责罚。
徐靖哭笑不得,起身下榻,伸手拉起徐三,没好气地说道:“起来吧!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对本世子动手了。这回就罢了,再有下一次,我亲自动手,打你五十军棍!”
徐三这才默默起身。
徐十一也一个骨碌起身:“世子,雨已经停了。吃了早饭就赶路吧!”
再急也得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骑马赶路。
徐靖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一行亲兵再次簇拥着徐靖启程。
之前徐靖一直一马当先。如今靠近京城了,徐三坚持在前开路,徐十一随扈左右,后面也有亲兵。
快马疾驰了一整天,当京城巍峨的城门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徐靖的眼眶都红了。
当日他从这里离去,堂兄亲自来送行。
谁能想到,那一日过后,竟是天人永隔。
城门紧闭,站在城楼上的守城兵,个个绑着白巾。守城官目光如炬,远远看到一行百余精兵,顿时心生警惕,令守城兵们拿起弓箭。
连禁卫都能叛变了,皇上死在逆贼手中,满城缟素。所有城门都封了,禁止任何人出入。
这一行人不知来路,只要擅自闯城门,城门官就会下令射箭。
好在这一行人懂规矩,在城门外两里路就停下了。只有一人下了马,走到城门下,高声呼喊:“北海王世子归京,请开城门。”
北海王世子五个字一入耳,城门官全身一震。
太子已死,皇上也死了。现在宫中忙着操办丧事,京城百姓家家户户都挂着皤守国孝。不过,众人心中并不十分慌乱。
大晋没了太子皇上,还有北海王世子。
就连百姓家的小儿都知道,北海王世子将会继承皇位,坐上龙椅,成为大晋的新帝。
守城官飞一般地冲下来,开了一道侧门,亲自验过徐三的腰牌。然后高声喊所有士兵都下城楼,一同迎接北海王世子归来。
众士兵飞速过来。他们身着盔甲,不能跪下,便一同躬身抱拳,高声呼喊:“恭迎北海王世子归来。”
徐靖下了骏马,牵着缰绳,大步走过来。
城门上悬着数个风灯,大概是昨夜狂风太过凌厉,将风灯吹坏了小半,还没来得及更换。剩余的风灯,努力地闪着光,照亮徐靖俊美的脸孔。
“都起身。”徐靖没有停下脚步,大步进城。身后所有亲兵有学有样,都牵着骏马走进城门,直至进城后,才重新上马。
骏马踢踏,飞驰向前,直奔皇宫的方向。
守城官将侧门又锁上了,用手背抹一把通红的眼,对左右士兵说道:“大家伙儿都把心放回去。世子回来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士兵们一扫前几日的疲惫慌乱惊惧,齐齐松了口气。
……
徐靖一路策马向前。
天子国丧,所有商铺都关了门,所有百姓都在家中服孝。街道上空荡荡的,骏马放开四蹄驰骋也无妨。
偶尔有胆大的百姓,悄悄开门缝看一眼,迅速又关上了。
两个时辰后,天色漆黑,繁星满天。
徐靖终于跑到了宫门外。胯下骏马累得倒地不起,眼耳口鼻处慢慢渗出鲜血。徐靖无暇心疼累死的骏马,大步到了宫门处,亲自喊开宫门。
三万禁卫在这一场动乱中,几乎死了个精光,活着的也都人人带伤。如今守着宫门的,是铁卫营的精兵。
有慕容尧父子叛乱的先例在前,宫门不能轻易开启。守宫门的武将,反复确认宫门外的是北海王世子本人,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