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连连客气,薛沉便吩咐将那几箱土仪搬到船上。
他们客套时,虞信忽地冷冷盯向薛家马车的方向。
车内,正对着传说中的虞美人那张俊俏脸蛋流口水的薛宝宝猛地捂住嘴闭上眼,擦,他这绝对是发现了吧!
明明她都没敢盯着他看的!
她只不过就是个不放心蠢哥哥的好妹妹,陪着哥哥来给钦差大人送信,又让车夫停好角度方便自己实时观察现场而已!
明明她已经很克制了,虽然看了他,可也看了那位何大人,还看了林姑丈和蠢哥哥的!
明明她都费尽心思找来了一块从里面能看见外面,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绢布来做车帘,他竟然还是发现了!
薛宝宝吓得不敢再看,那边林如海根本没发现虞信的异常,见他们安置妥当,拱手道,“时候不早了,林某等就不耽误两位大人行程了,两位大人一路顺风”。
何晏却是一直在注意虞信,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薛家的马车,又笑着睇了一眼虞信,行礼告别。
两人上船后,何晏见虞信不回船舱,立在船头看两岸的风景,便也陪他站着。
待林如海等人都见不着影了,忍不住掂了掂手中的匣子,“林大人当年可是一甲探花,肯定喜欢折腾什么珍本孤本的。
这时候为了女儿,竟是连心爱之物都送给我们了”。
他说着打开匣子,果然见最上面放着一本极难寻的古本,不由啧了一声,又去翻下面的书。
不想刚拿起那本书,就露出白花花的银票来。
他一愣,不信邪地继续往下翻,竟然全是银票!
他忙取出数了数,一千两一张,整整三十张!
林如海送了他三万两银子!
何晏迅速算了算自己中状元后所有俸禄的总额,几乎要落泪,“林大人和薛家这绝对是满满的诚意啊,搞得我不为他们说好话都不好意思了”。
怪不得都说江南富庶,加上薛家送的那两金算盘,这一趟走下来,够他在户部干上两辈子了!
“快!看看你那里面放了多少”。
虞信斜了他一眼,“你日后若是能掌权,定然是个贪官”。
何晏,“……你一个收礼收得全京城都知道你喜欢什么的锦衣卫,好意思说我是贪官?”
虞信轻嗤,“我至少不会像你收人手软”。
何晏针锋相对,“也就是说你光收礼不办事了?”
“我只办该办的事,与收不收礼无关”。
何晏被他气得笑了,“这么说,你倒是比我高尚多了。
我只问你,你回去后,准备怎么和皇上说薛家,又会不会帮林大人说好话?”
“薛家奉上全部家当,所求不过就是皇上的庇护和一虚衔,这样于国于皇上有好处的事,我为何要从中破坏?
林大人宁愿放弃谁都想咬一口的盐运,也要进京,为的不过是能陪伴女儿身侧,我为何不成全?”
何晏轻嗤,“说得高尚,还不是拿人手软?”
虞信转了转手中的匣子,“薛家和林大人都是能做出大取舍的,和这样的人结个善缘,又何乐而不为?”
何晏惊奇地上下打量他,“你竟然还想着和别人结善缘,我还以为你们锦衣卫都是见人就咬的疯狗呢!”
虞信却也不动怒,只翘唇一笑,“何大人,你信不信我这条疯狗现在就踹你下水?”
何晏忙摆手后退,干笑,“信信信,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虞信懒得理他,拿着盒子转身往船舱中,不用看,他也知道,除了孤本的书名不同,里面放的定然也是三万两。
林如海就算认为他在皇上面前比何晏说得上话,也绝不会多给他银子,平白得罪了何晏……
林如海目送着虞信二人的船只消失在视野中才开始往回走,薛宝宝这时候才敢下车见礼。
林如海见她也在车上,知道她定是不放心薛蟠独自前来,也没有多说,问道,“此间事了,薛大爷和姑娘准备什么时候回金陵”。
薛蟠想说话,却在薛宝宝的视线下乖乖闭嘴。
这几天,除了一点稀粥和药汁,薛宝宝什么都不给他吃,偏偏那些个奴才都听薛宝宝的,他根本反抗不了,实在是饿怕了!
薛宝宝笑道,“我和哥哥都十分爱慕扬州繁华,却是不着急回去的”。
薛蟠愤愤,扬州繁华,他毛都没见到,光被关在宅子里抄书、扎马步、练拳法了!
就连薛宝宝天天做的,买的扬州美食,他都一样没吃上!
林如海便道,“我向皇上陈情,希望能进京述职,皇上已经答应了,待我安排好此间事务,便要启程进京了”。
薛宝宝一愣,这件事在原著中可没有,看来林谪仙是被自己那天的话刺激到了,想方设法要亲自进京看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