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咱们恶人先告状,写信给舅舅,让舅舅知道这件事。
以后若是舅妈在舅舅面前说咱们坏话,舅舅就会怀疑舅妈是因为这件事对咱们怀恨在心!”
薛太太眼前一亮,“我儿,果然还是你小人儿脑子转得快!我这就写信!”
她说着又反应过来,骂道,“什么恶人先告状,咱们这是怕你舅舅舅妈被恶仆蒙蔽了!让你读书你偷懒,看你都说的什么话!”
薛宝宝嬉笑着赔罪,催着薛太太写信,自己则将账本誊抄了一遍。
她们折腾好,薛蟠也回来了,一问,他果然也不知道王家支走了那么多钱。
偏偏他还说什么,嫡亲的舅舅,十万二十万的,拿走就是,倒是怪薛宝宝小题大做。
薛宝宝,“……”
真是分分钟都有暴打蠢哥哥的冲动!
薛宝宝强忍着在薛太太面前暴露真面目的冲动,吩咐薛沉找个妥当的人,连夜将信和账本送到王子腾手里,自己则将原账本留着。
毕竟日后还要靠着这个跟那个舅妈要钱呢!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薛宝宝跟着薛蟠进了他的屋子,仔细将今天在王府的事说了。
薛蟠不知道还有这般原委,听了立即吵嚷着要去王府要个公道,用着他们家的钱,还看不起他们家是商户!
妹妹去了,表妹竟是连陪都不愿陪!
薛宝宝拉着他坐下,肃容道,“哥哥,我告诉你,是要你知道,太太为了你受了委屈。
也是要你知道舅妈对咱们的态度,日后不要轻易被人哄了去”。
薛蟠听了,有些颓丧地揉了揉头发,“妹妹,我不如你聪明,我不知道”。
薛宝宝立即给他洗脑,“不聪明没关系,你知道我聪明,以后多听我的就好。
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不懂,拿不定主意,就不要急,回来我和太太一起帮你参详。
省得又像这次一样被人哄了那么多钱去,还要被人骂傻瓜、活该!”
薛蟠丧着脸不说话,薛宝宝又命取算盘,跟薛蟠算账,“哥哥,我们现在已经将薛家的生意交给三叔和六叔,事事桩桩都比不得以往了。
我给你算算我们家还有多少钱,每年又有多少出息,又需要花多少钱……”
啪啪的算珠相击声夹杂着薛宝宝清脆的算账声,听得薛蟠头昏脑涨,好容易听到薛宝宝开始总结陈词,顿时一惊,“你说什么?”
薛宝宝表情严肃,“我说,我们现在每年的出息最多只有十到十二万的银子。
听着虽然多,但除去我们的嚼用和哥哥在外人情往来的费用,不算哥哥大手大脚地花钱,不算哥哥被其他人哄了钱去,也不算舅妈以后的胃口肯定会越来越大,单以现在舅妈支钱的速度和数额看,不出三年时间,我们就要啃老本。
不要等到我出嫁,哥哥就要开始挪用我的嫁妆钱。
等到我出嫁,哥哥就只能挪用嫂嫂的私房钱,然后就是从太太那里偷拿偷用。
如果嫂嫂嫁妆丰厚,哥哥大约能支撑二十年,如果嫂嫂嫁妆不丰厚,哥哥在我出嫁后最多只能撑十到十五年,然后就要靠俸禄和求我接济过日子。
当然,按目前来看,哥哥肯定会被其他人哄了钱去,舅妈的胃口也肯定会越来越大。
我算着最多不过十年,哥哥就要耗光我们的家底子了,说不定连我出嫁也只能两三千银子就打发了”。
薛蟠呆住,也就是说十年后,他就要过穷日子了?
薛蟠从小长在豪富之家,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缺钱,也完全想象不到缺钱会是什么样子。
就是这时候他听薛宝宝说了半天,也还是也想象不出来。
“对了,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如果哥哥一个月的俸禄是多少呢?”
薛蟠呆呆道,“一个月十两,到年底还会有些冰炭银钱”。
“也就是说一年不到二百两了,也就是说哥哥以后一大家子一年就要靠二百两活一年了?”
一年只有二百两银子花?
他请人喝一次酒有时候都不止二百两!
薛蟠下意识反驳,“我以后会升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