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次的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老二夫妻就是要造反,也不能连累了老爷我!
琏儿,去叫上你二叔,咱们一起去找老太太评理去!再偏心也不能把咱们大房往死里害吧!”
贾赦和刑夫人到贾母屋里时,贾政和林如海都在,几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气氛十分凝滞。
贾赦早上起来就开始和小老婆们喝酒,这时候已经喝得差不多了,酒壮怂人胆,大刺刺就进了屋子,讥讽道,“妹婿也来了?
是妹婿的内兄、嫂子做了丑事,要妹婿帮忙遮丑来了?”
贾母气得大骂,“你说得什么混账话!还不快给我出去!”
贾赦一梗脖子,“老太太,老二夫妻做了丑事,还想往琏儿夫妻身上推,这事儿您可比我清楚!
我也不敢说要问罪,只求他们以后别再连累我们了,分家吧!”
贾母没想到他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气得浑身发抖,挥舞着拐棍就要来打他,“好啊!
我还没死呢,你就要分家!你这是恨不得我早死啊!
好,我如你的愿,我回金陵去,不挡你的路!”
说着一叠声地吩咐鸳鸯收拾东西,立即回金陵去。
贾赦见贾母真的动了怒,立即怂了,忙跪了下来,“老太太息怒,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实在是老二夫妻实在又蠢又贪,做出那样的事来,儿子也是怕啊!
若只是连累儿子也就罢了,可事情如果真的闹出去了,到时候不但是儿子,琏儿夫妻、妞妞,甚至老太太您,谁不受牵连?
老太太要是不愿意分家,只将老二夫妻赶出京城也就罢了”。
贾母更怒,“我还没死呢,你就容不下老二一家了,我死了,你是不是还要赶尽杀绝!
我老太婆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不孝子!”
“不孝”二字搬出来,贾赦更怂了,只喏喏劝着贾母息怒,不敢再说。
林如海看得腻歪,清了清嗓子,拱手道,“老太太,实在不是小婿不愿帮忙,而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如今二嫂犯了国法,自该由顺天府审问清楚,视情节定罪。
老太太身为国公夫人,受皇家隆恩,享无上尊荣,更该遵法守纪,以报天恩。
内宅妇人短见,一时行差踏错,只要老太太和府上应对妥当,大义灭亲,又如何能损府上威名,甚至牵连他人?
老太太,还请万勿听小婿一句劝,立时拿了犯妇王氏,连同证物一同上交顺天府!”
贾母简直想喷他一脸,你才犯妇,你才大义灭亲!
林如海不等贾母说话,又转向贾政,情真意切道,“政内兄,后宅妇人难免心软短视。
你身为朝廷官员,该当知道要不违国法,不违天恩,又岂可顾念儿女私情而徇私枉法?”
贾政一向最是看重礼法,只觉林如海这一问化为柄柄利刃,直削自己面皮,顿时紫涨了脸,根本说不出话来。
贾赦冷嗤,“妹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人,最是假正经了。
平日天天装成个道貌岸然的道学先生,不也小老婆照样一个接一个地抬,说不定用的还是王氏贪墨公中的银钱!”
刑夫人刚刚插不上话,这时候终于逮到自己能插嘴的地方了,忙补刀道,“就是就是!
那赵姨娘一个比我们老爷十个小老婆加起来都漂亮妖娆,还不知道花了公中多少银子呢!”
贾政听他们言辞如此不堪,羞恼交加,又不好与兄长、长嫂顶嘴,气得胡子都颤抖了起来。
林如海便装出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来,朝贾母和贾政拱拱手,转身就走。
贾母忙喊住他,林如海冷声道,“大丈夫生当光明磊落、顶天立地。
老太太如今却要我贪赃枉法,我劝不了老太太与政内兄,却也绝对不会与此等事同流合污,老太太与政内兄好自为之!”
林如海说完就走,贾母喊了几声都没喊住他,气得大骂,“书呆子!读书读坏了脑筋了!”
贾赦冷笑,书呆子?
自古以来,书呆子有进翰林院的,倒是没见哪个书呆子能做成淮扬盐运使,还好端端活下来的!
这世道活着不容易,谁能没有一两张面皮充充门面?
老二喜欢装正经是一种,林如海装书呆子也是一种,就是他喜欢和小老婆喝酒,难道不也是一种伪装?
咳,当然了,他也的确喜欢和小老婆喝酒就是了。
林如海刚走不久,薛太太和王太太就来了。
王太太却是比薛太太厉害许多,一听薛太太说起就知道其中有利可图。
不说其他,至少也拿住荣国府一个把柄,日后若是有事,也好说话。
王太太和薛太太来了,贾赦和贾政忙避了出去,只刑夫人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