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也有宅子,送了信来,今天晚些时候就要来家里住下帮忙了”。
正说着丫鬟就来报薛三老爷和薛三太太到了。
薛三老爷和薛三太太都是能干人,又带了得力的管事和管事媳妇。
王熙凤大喜,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
……
……
转眼薛宝宝的及笄礼就到了,其声势绝对比当年她的高考谢师宴暨十八岁生日趴要大得多。
薛宝宝一大清早就被薛太太和王熙凤拖起来化妆,甄英莲和林黛玉竟早就梳洗好了,和薛太太一起来了她的院子陪她化妆。
各色她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在她房间来回不停穿梭,还有叽叽喳喳在她耳边叮嘱这个、叮嘱那个的。
薛宝宝表示,至少这及笄礼有一点是和高考谢师宴暨十八岁生日趴是一样的:用她的痛苦来满足虞信一腔的爱妹妹之心,以及虚荣心。
正想着,外面莺儿笑着喊了起来,“大爷、二爷来了”。
这么早能进她闺房的大多是家里人,除了两个本家的年轻姑娘回避了,其他都起身迎接。
见礼寒暄毕,虞信将手中的匣子放下,打开,璀璨的宝光顿时折射出七彩的虹光来。
取出,竟是一顶钻石王冠,无数颗或大或小的钻石镶嵌其上,顶端一颗硕大的鸽血红宝石宛如点睛般镶嵌在最中央。
满屋子女人同时发出一阵惊叹声,她们其实不认识什么王冠。
这个年代也少见钻石的饰品,但对美的欣赏和理解却是共通的。
虞信取出王冠,上前几步,亲手将王冠卡在薛宝宝的发髻前,低声开口,“愿吾妹无忧无惧,富贵荣华”。
薛宝宝仰头看向他,鼻头、双眼都酸涩得厉害。
上一世,她也曾戴着一模一样的钻石发冠出现在自己的十八岁生日宴上。
时隔一世,在这钻石开采、切割技术都十分落后的红楼世界,也不知道虞信费了多少心思才为她做出来了这顶一模一样的发冠来。
哥哥,哥哥……
薛宝宝起身垂头行礼,“多谢哥哥费心”。
谢谢你护我一世又一世,谢谢你宠我一世又一世……”
……
……
御花园中,大片大片的蛇薄荷已经全部拨除,只余一片光秃秃的黑土地,宝幢立在不远处的凉亭里静静地望着那片黑土地。
天还未亮,他就已经立在那了,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其实,并不算太长时间,但此时各宫的主子都得到了消息。
羊太后最是沉不住气,从宝幢停留超过一刻钟起就一直盯着更漏,好不容易熬过了半个时辰,宫人竟然说宝幢还在那里吹风发呆,羊太后彻底坐不住了,忙忙赶了过去。
羊太后的到来惊醒了发呆的宝幢,他习惯性地扬起微笑,竖掌行礼。
羊太后顿时一阵心堵,只她也不敢说,更不敢骂,慈爱问道,“小七在这里做什么?”
宝幢诚实答道,“想事情”。
“那,小七在想什么?”
“想神农山”。
宝幢垂着头,不紧不慢数着念珠,“母后,贫僧不喜欢皇宫,我想回神农山”。
去年在神农山,薛施主过生日,吃长寿面的时候,还给他拉了一根,长长的一根,铺满了一大碗,好吃又劲道,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长寿面。
现在回了京城,薛施主过生日,他竟然连去看一眼都不能去!
羊太后,“……”
她现在有两怕,一怕宝幢对她自称贫僧,二怕宝幢提神农山,这一句话就占全了。
羊太后又焦急、又无奈、又心疼,想将宝幢搂进怀里,看着他那副宝相庄严的模样,又莫名不太敢。
她知道她欠了他十七年的疼爱与陪伴,而十七年的时光和距离不是她轻易能跨越的。
羊太后小心翼翼问道,“小七,为什么不喜欢皇宫,想回神农山?”
宝幢微微睁大眼睛,似是十分惊奇她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羊太后一滞,勉强道,“母后和你父皇、皇兄都是为你好”。
宝幢竖掌喊了声佛号,“母后说得对”。
这是不想再跟她说话了。
羊太后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放柔声音,“小七,如果你真的不想要王妃,我们缓一缓也是可以的”。
宝幢坚定开口,“我不要林姑娘做王妃”。
羊太后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句话来,顿时大喜,“那你想要谁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