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太后摆手,“此事本宫心意已定,你不必推辞,一个郡主而已,又岂能抵你救治小七的恩德?”
薛宝宝不敢和羊太后扯皮,见推辞不得,只得跪谢受了。
……
……
薛宝宝不是什么清高的人,更是清楚在这封建社会,地位的尊崇会带来无数的便利和好处。
能得羊太后亲口说收义女、封郡主、保薛家满门富贵,她自然求之不得,只她总觉得有点心虚,唔,德不配位的心虚。
于是,第二天一早,宝幢又来厨房“视导”工作时,薛宝宝免不得就和他提了。
宝幢十分不解,“不就是个郡主,有什么好不安的?”
要他说,他的妹妹就该封公主,还得是有封地的那种公主!
等薛妹妹封郡主大礼,他就将神农山的封地送给她!
薛宝宝,“……”
格局又小了。
“母后已经和父皇和皇兄都说过了,此事已经定下来了”。
宝幢一锤定音,薛宝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道,“王爷,你先回去吧,早膳马上就好,我叫人送过去”。
宝幢看了看她,点头离开。
薛宝宝将早饭忙活好,着人送过去,自己拈了块桂花米糕,一边吃一边用意念查看解牛刀空间的情况。
唔,心情不好,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时令的水果,待会回去偷偷摸一个出来吃吃。
薛宝宝正看着,一只手忽地破开解牛刀空间迎头压来,那种视觉感,绝对不啻于当年孙悟空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的惊悚。
薛宝宝本能地举起双手护住头部,同时猛地往下蹲去,蜷缩起身体,惊声叫了起来。
同时,宝幢的声音焦急响起,“怎么了?”
完全感同身受当初孙悟空心理阴影面积的薛宝宝重重喘了口气,没有动弹。
她虽然已经反应过来了,多半是宝幢不知道为什么去而复返,见她发呆朝她挥了挥手,不想却给她造成了那样的视觉感受。
但她心里阴影还没散去,别说动了,只恨不得能大哭一场才好。
又怕宝幢发觉更多的不对劲,索性就那么抱着头,避开宝幢的手往外跑去,闷声道,“我没事,你让我自己待会”。
宝幢垂下眼,提起的脚步又落了下来,目送着她的背影匆匆远去。
薛宝宝一直跑到慈宁宫中自己暂住的屋子,关上门,又拴上,脑子里的紧绷的弦才慢慢放松了,颓然扑上床,捂着脸,任由后怕的泪水滑落眼眶。
其实没有什么好怕的,宝幢不是故意的,也绝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可宝幢的手穿过解牛刀空间,宛如佛手印般压向她时,上一世最后的记忆宛如被解锁般在她的脑海鲜活起来。
她为了救哥哥挨了绑匪一枪,哥哥红着眼将她抱上了车,带着她逃跑。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庞大的越野车泰山压顶般压向他们的车窗!
刹车被哥哥踩得发出刺耳尖利的鸣叫着,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她被狠狠送向那压顶而来的越野车——
当时她因为重伤脑子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要保护好哥哥,她已经快死了,她要保护好哥哥!
她记得自己拼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扑向哥哥,想要为他挡住第二次杀机,却正好栽进了转身张臂来保护自己的哥哥怀中——
再醒来,她就成了红楼世界的薛宝钗。
而许是太疼痛、太过痛心,她竟然将那一刻忘得干干净净,还一味地追问额虞信她中枪后,虞信是怎么逃脱的,有没有把她的尸体带回去葬在他们家的药圃里——
而现在,宝幢无意中的一个动作却将所有的记忆都带了回来。
这一世,虞信找到她后,面对她的追问只轻描淡写地说什么,你哥哥我这么厉害,打不过他们,逃还不容易?
又说着什么,你哥哥我逃掉后,立刻就带着人马杀回去,将那些个要钱不要命的绑匪一锅端了,给你报仇报得彻彻底底的。
又说什么,你哥哥我经历了那一场劫难彻底看破红尘,游戏人间,红粉知己无数,私生子满地跑,寿终正寝后就变成了人见人怕的锦衣卫千户大人……
原来,他都是在骗她!
那么大的一辆越野车撞了上来,能把他们那小车压扁,她死了,死死将她护在怀里的哥哥能得什么好?
就算侥幸逃过了死劫,也绝对是重伤,要在ICU里度过余生,最好的结果也是留下终生残疾。
什么游戏人间、什么红粉知己、什么私生子满地跑?
他要坐着轮椅,吊着胳膊,甚至带着一张被车祸毁掉的脸去做那些事吗!
又在骗她!
他又在骗她!
他总是这样,总是报喜不报忧,总是把所有的责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