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主意,又岂会将我们小辈的话放在眼里?”
薛宝宝便将阿魏刚取来的匣子交给王熙凤,笑道,“大老爷虽则固执,却也好哄。
好在现在亲事还没落定,凤姐姐托琏二爷将这个交给他,大老爷约莫就会改变心意了”。
王熙凤打开匣子,眼皮就是一抽,她也不和薛宝宝见外,全部拿出来数了数,不由咋舌,“一万两?”
就完全不知道是该笑薛宝宝将贾赦的性子把得这般准,还是该叹她为了个平日都没说过几句话的远亲能舍得这许多银子!
薛宝宝笑,“凤姐姐,迎春姐姐性子软,越发该寻个好人家。
还要请琏二爷多费心,索性把迎春姐姐亲事的话语权拿到自己手里才好”。
王熙凤原样将银票放好,笑睨了她一眼,“按理说,这本该是琏二爷和我的事才是。
只可惜我们一对穷鬼,倒是叫妹妹破费了,我们只记在心里,以待日后罢了”。
薛宝宝摆手,“我不过就是拿点银钱出来,费心费力的还是凤姐姐和琏二爷。
凤姐姐也不必和迎春姐姐多说什么,免得叫迎春姐姐不安”。
王熙凤笑笑,没有接话。
宝姐儿做好事不愿留名,她却不是那样的人。
宝姐儿这么一大笔钱,这么大一个人情,她自然要叫迎春好好记着,否则都对不住这一万两银子!
说妥迎春的事,薛宝宝忍不住又说起了探春的事。
不料,王熙凤却是和林黛玉一样的观点,见薛宝宝不停皱眉,笑着拧了拧她的脸,“是人都怕哥哥娶回来个不好的嫂子,你倒好,倒是怕哥哥娶回来个太好的”。
薛宝宝叹气,王熙凤忍不住笑,“要我说啊,你也不必咸吃萝卜淡操心,探丫头自己都愿意,你倒还怕她配屈了!
而且你哥哥的亲事,谁插手都轮不到你插手。
你有这个功夫倒不如多绣几个荷包枕套的,给新嫂子进门后做见面礼,这才是个懂事知礼的小姑子该做的事!”
薛宝宝苦笑,“我也知道姐姐说得对,只——
算了,我来给姐姐诊诊脉,看看我的小表弟最近乖不乖”。
她记得原著中王熙凤这一胎是没保住的,还描写到了平儿抱怨她为了争强好胜落了胎的话。
因此,刚得知王熙凤有孕后,她就顾不上藏什么拙,给她认真诊断了,将注意事项一一写下来,交给平儿和贾琏,要他们时刻注意。
又送了许多空间时令的瓜果蔬菜,有时间就来看她的脉象。
这一世,王熙凤不再受王夫人的蒙蔽和驱使,在贾府也可算是当上了大半个家。
又被薛太太和薛宝宝念叨得将大半杂事都放给了李纨和探春管着,加上有空间瓜果蔬菜的滋养,怀胎很稳。
薛宝宝看了没有什么问题,却忍不住又将注意事项说了一遍,一再叮嘱她不可多费心,不可与人置气,回头她再送些吃食来云云。
王熙凤一手抚着肚子,一手牵着薛宝宝,笑眯眯地听着。
她是个刻薄恶毒的,却不妨碍她喜欢温软善良的,温软的、善良的、为了迎春都能随手甩出一万两银子的女孩儿,谁又能不喜欢呢?
王熙凤摸着肚子,牵着薛宝宝,只觉人生圆满,不过如此……
……
……
因着探春的事,薛宝宝难得的有点丧,回家后就命去请蒋玉函来给自己唱一段。
蒋玉函能混成京城名角,除了唱功过硬外,察言观色的能耐也是一等一的。
他在薛家已经待了半年多,早就摸清了薛宝宝的喜好。
每每薛宝宝说想听戏,他绝不会浓墨重彩地装扮起来,只穿上清淡清雅的衣裳,携了古琴,唱上几曲诗词曲赋便罢。
他知道薛宝宝不喜欢过于缓慢的唱腔,颇是下了功夫改了几首古诗,果然薛宝宝极为喜欢。
薛家女眷中真正喜欢听戏的也就只薛太太一个,偏偏听戏这种事,讲究的是个氛围,没有好的听戏搭子,再好听的戏文,听久了也就那样了。
所以,薛太太也并不经常传蒋玉函唱,蒋玉函在薛家十分清闲,便经常琢磨怎么改编古诗唱调,好叫东家更加满意。
今天,他唱的是苏轼的《行香子》。
薛宝宝本来繁杂的思绪在他反复浅吟低唱着“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中慢慢沉淀下来。
只觉自己的心也随着这悦耳隽永的曲调变得隽永起来,难得起了兴致,趁蒋玉函停下来的空隙问道,“弹这个难吗?”
林妹妹最近很喜欢摆弄古琴,她自问不是那块料,从来不敢问,生怕一问,林妹妹就要抓着她一起学。
但在蒋玉函面前,她就没这个压力了。
遵循着这个时代的规矩,薛宝宝每每请蒋玉函来唱曲,都是在花厅中竖起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