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阴森地盯着宝幢。
宝幢合十念了声佛号,好奇看向萧训,“皇侄,明明是你买通表哥想要杀我,我都没有记恨你,反倒是你记恨我?”
萧训一时竟是无法回答,宝幢继续问,“又或许,皇侄是在记恨我没有乖乖被皇侄杀掉?反倒叫皇侄受了牵累?”
萧训咬牙,宝幢摇摇头,琥珀色的双眼中星光点点浮现,“皇侄,我自小在神农山长大。
师父走后,身边便只剩下一群奴才,还是一群总不许我玩耍、不许我吃这个、不许我吃那个的奴才。
我好不容易养好病回京,除了父皇和母后,皇兄和皇嫂,宫内只有你陪我读书,宫外只有表哥陪我四处游玩”。
宝幢说着,含着点点星光的桃花眼直直看向萧训,“皇侄,你为何要杀我?还要表哥亲自来杀我?”
即便是满心怨恨的萧训,面对着这双满是悲伤、满是不解、满是真诚的眼睛,也无法直视,狼狈低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宝幢上前几步,抬手抚了抚他发顶,轻叹,“母后让我来和你说,在宫外好生悔过,空闲时间多读书。
她一定会劝说父皇收回成命,你是大萧的嫡长皇孙,这太子之位,谁也夺不了你的”。
萧训愕然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清澈见底的眼,那双眼睛温柔又清透,恍惚就是宝相庄严的观世音大士垂着眸悲悯望向世人的模样。
不知怎的,萧训就红了眼,他生怕自己哭出来,叫人笑话,慌张一抱拳,夺路就走。
宝幢微微避开,垂头合十,“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蹲在他肩头玩着夜明珠的孙小圣吱吱叫了起来,仿佛是在应和他的话。
虞信古怪地盯着他,难道真的是他误会这个假和尚了?
这假和尚难道还真的就像宝宝说的是“佛子转世”,有一颗“佛心”,对要自己命、还差点成功了的仇人都能这般慈悲为怀?
“不必看了”。
虞信回神,这才发现周围的人已经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宝幢和他肩头蹲着的孙小圣。
想是手下看他发呆,就自行护送着萧训往里去了,他已经进了羊府的大门,里面再跟不跟都无所谓了。
“我刚刚摸萧训的头发,是在下毒,三个月后,萧训的脾气会日益暴躁、嗜血。
只要有心人稍微挑拨两句,不但父皇、连皇兄,他都敢明目张胆地骂。
若是皇兄一时兴起来看他,只要稍不合他的心意,他连皇兄都会打。
虞指挥使放心,这辈子他萧训都别想再回东宫”。
宝幢依旧是那副温雅含笑的模样,虞信却看得毛骨悚然,果然,什么“佛子”,什么“佛心”都是这个假和尚在欺骗世人!
他还道行高深地连解牛刀空间都骗过去了!
宝幢看着表情惊悚又鄙视的虞信微微一笑,“虞指挥使这般瞧着我做什么?
想要我和薛妹妹死,还敢下手叫我们差点死了的人,难道我还要留着他做太子、做皇帝,然后再来杀我们吗?”
虞信,“……刚刚那番话,真的是太后娘娘叫你转告的?”
“自然不是,母后就算要对萧训说那番话,又怎么会叫我来转告?”
虞信,“……”
回头,他一定要告诉宝宝,叫那傻丫头好好认识认识这假和尚的真面目!
宝幢粲然笑了起来,颊边酒窝深深漾起,“对了,虞指挥使,我最近刚配出一味毒药。
洒上些许便浑身恶臭,如浸泡于旱厕中数月,虞指挥使要不要试试?”
虞信,“……”
这个死和尚,总有一天,他要套他的麻袋,打得他再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