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娘子听着白云溪的谦虚的语气,看着她面色平和的神色,转头冲章宜人微微一笑,
“瞧瞧,白大娘子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儿子这么争气,又拜了名师,以后啊,切好着呢。”
听听,会说话的人就是不一养样,一开口,就把两人的都夸了一遍。
“接您吉言,\b以后小五在县里行走,若是遇上刘大娘子,还请多关照一些。”白云溪轻笑一声,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哎哟,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孩子读书有天赋,连我家老爷也夸赞不已。说句话不怕您笑话,要不是院长下手快,我家老爷就把人收到自己眼前了。”
刘大娘子说着,用帕子捂着嘴,哈哈一笑,
“我家老爷年纪不小了,前几年就琢磨着要收个学生,一直没入眼的,这次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结果还没乐呵两天,就被院长抢走了。”
听着这话,白云溪一愣,这事儿她倒是不知,小五也未曾跟她提起过。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章宜人,发现她只抿着嘴笑,并不答话,想必这事假不了。
刘大娘子看着白云溪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哎呦一声,
“感情这事儿你不知情啊……府城公布榜单时,我家老爷心里就有想法了,就想着回来后跟院长商议呢,说自己一把年纪了,也无入仕之心,倒是可以收个学生,承传衣钵,助他入仕。”
“谁知道我家老爷还没提呢,院长就已经把人揽在自己羽翼下了,让我家里老爷好一阵惋惜呢……我家老爷说,安晟跟着院长比跟在她身边强,也就没争抢。”
虽然事后,院长把他珍藏的一坛酒送来,说是感谢他忍痛割爱,这事儿也算是过了。
白云溪:“……”
原来她家小五这么抢手呢?
也是,学霸呢,没有人不喜欢。换她,也愿意收个聪明伶俐,天赋异禀的徒弟。
刘大娘子看着白云溪惊讶的眼神,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家老爷说,君子需有成人之美的雅量,然后我就带着礼物来恭喜了。”
听着刘大娘子的调侃,章宜人嗔她一眼,
“你这张利嘴,一般人都不是你的对手,反正我也说不过你。好在左右也得了实惠,让你过过嘴瘾也使得。”
此话一出,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白云溪弯着嘴角,心里忍不住感慨,果然,身处的位置不一样,人与人的说话水平也存着很大差异。
说话间,门口婆子进来禀告,说是县令大娘子携子女到了。
章宜人听到县令家眷,转头看向两人,“马孺人到了,我们一起去迎一迎。”
“走,一起去,这位孺人厉害,咱们可不能怠慢,毕竟是地方父母官,得敬着一些。”
刘大娘子扶着婆子的手起身,笑呵呵的开口。
这时期,朝廷对读书人有优待,秀才可以见官不跪,更何况是举人了。所以,这些读书人的家眷对县官并没有乡下老百姓对县官那种敬畏恐惧之心。
白云溪听着刘大娘子的语气,眉梢几不可查的动了下,看来她对这个马孺人好像不怎么待见呢?
“噗~,举人娘子除了说话不留情面,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
章宜人看了眼门外,拍了拍她的手,
“就算是继室,也是谢家的当家主母,县令大人的妻室。刘姐姐看不惯,也得忍着点,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何苦呢。”
“你说的我都懂,我就是看不惯她装贤妻良母的样子,真贤惠就不要霸占着原配的私产,用着死人的东西,把自己养的溜光水滑,也不怕夜里有人找她讨债?”
章宜人无奈的看着她,这人还真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要认真论,最该怪的是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若不是他把原配的私产交于继室,那人初来乍到,怎能莫着门道?
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马孺人确实有两下子,能哄的男人心甘情愿的把原配的东西拱手上交。
要不是段家还顾念着外甥,帮着一起把嫁妆夺回来,谢大郎君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那孩子孤身一人在谢家,确实孤单了点。
她们都是原配嫡妻,天生对继室有敌意,或许这就是宿命。
“好在段家给力,瑜哥儿背后也算有支撑,不至于孤木难支。”若不是外家给力,瑜哥儿确实可怜。
刘大娘子端起茶润了润喉咙,轻哼了一声,
“我还是觉得段家出手太软了,应该一毛不留的全要走。”
“这还不妥,总归还要顾念瑜哥儿那孩子,没了娘本就可怜,若是一点甜头都不留,他在谢家更不好过……好在瑜哥儿长大了,一切都过去了。”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再怎么有心机,也搁不住被一家子孤立嫌弃。她家老爷就是怜惜瑜哥儿的遭遇,一直对他多加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