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马娟错身的一刹那,她盯着白云溪的发髻,讶异的指着她的发髻,“姑姑,这不是您看中的紫檀簪子吗?”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下意识的拦住了白云溪的去路,示意姑姑抬头看。
白云溪顿住脚,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怎么?马姑娘还想再抢一次吗?”
“你……这次不是我要,是我姑姑看重的簪子。”马娟脸色一呆,随即又抬起下巴,“怎么每次都能碰到你?”
“我也感觉很奇怪,为何每次你都慢一步?”
白云溪弯了下唇角,端着笑,抬头看着马孺人,
“马孺人需要我割爱吗?”
人家是县令娘子,庆县最大的官,她这等升斗小民,犯不上得罪小人。
马孺人看着白云溪发髻上插着的紫檀簪子,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下,
“你能选中这支簪子,必然也是十分喜欢它,我又怎好让你割爱。”
但凡有点眼力价的,就应该自动奉上。而不是开口询问,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不懂事儿。
上次在章府看到这人,她就莫名觉得讨厌,没想到今日又遇见。还是这等情况下,真是晦气。听说她跟瑜哥儿的交情不错,能跟那个顽劣子对脾气的人,能是什么善类?
听着马孺人的心声,白云溪脸上依旧端着笑,心里却早就忍不住开骂了。
我呸,自己贪婪不要脸,想让人双手奉上,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德行?
“马孺人不愧是县令娘子,性情贤良仁爱,面色和善,言语高雅,真是全县妇人的榜样。跟我们乡下人就是不一样,真是令人羡慕。”
白云溪越说,脸上的笑容越是灿烂。
“想必马孺人没去过乡下,您是不知道,我们乡下有一种泼妇,见不得好东西,\b但凡看到别人吃的用的比自己好,就心生妒忌,想方设法的找麻烦闹事,跟滚刀肉似的。”
“当然,大部分乡下人都是淳朴善良的,但就因为如此,一旦遇到这等泼妇,都会躲得远远的,就怕沾染麻烦。”
听着白云溪的语气,马孺人有一刹那的疑惑,等她反应过来,脸皮一紧,眼里露出一抹羞恼。
“都说乡下人粗鄙,以前只是听说。今日听你这么一说,确实讨厌的很。”
白云溪笑眯眯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乡下人没啥见识,说到底都是苦命人,遇到事情哭诉无门,也只能撒泼打诨闹一闹。不像县里这些富裕人家,尤其是像马孺人这等雅致的官家内眷,天生的福气人。从出生就在蜜罐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奴仆成群的伺候着,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单是想想就令人神往。”
“像您这等养尊处优的高雅之人,听说都有一副菩萨心肠,人美心善,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来县里这些日子,早就听说马孺人的贤名,是难得的后母典范呢。”
全县人都知道这位是后娘,她也没冤枉人。
听着白云溪竹筒倒豆子似的话语,根本没给人接话的余地,她一个人就把话说完了。
虽然都是献媚的马屁话,羡慕妒忌之语,但听着总觉得让人不舒服,又找不出错处。
马孺人静静的看着白云溪,反正她也插不上话,索性就不说了。
看着她笑眯眯的样子,马孺人拿起帕子按了按嘴角,
“以前不知道,你还是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主,乡下人都像你这般,若是产生矛盾,少不得吵闹不休。”
听着马路人嘲讽的语气,白云溪不在意,轻笑一声,
“其实乡下人也简单,产生矛盾,大不了拍着大腿哭闹一番,也就结束了。第二天,依旧可以笑呵呵的打招呼。”
“哦,这倒是新鲜,吵架之后,都不记仇吗?”
“这有啥仇可记的,原本也就是话赶话的事儿,当不得真,但凡无关吃喝的问题,没有人愿意费劲去记这个仇,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听你这么说,乡下人倒也挺有趣的,我没去过乡下,不了解这些,今日也算长见识了。”
白云溪看着她眉宇间隐隐带着的一缕烦躁,嘴角弯了弯,露出一个恰当好处的笑容。
“这有啥的,马孺人若是有兴趣听乡下的故事,鸡毛蒜皮的事儿多着呢。您若是有空,我可以坐下来给你说个三天三夜都不带重复的。”
看着白云溪笑眯眯靠近一步的神色,马孺人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这人真会上杆子往上爬。
想巴结她这个官家娘子也得看她同不同意,像这等乡下妇人,就算儿子考个秀才又如何?若不是仰仗着章家,她哪有胆子在县里行走?
现在转头又想巴结她,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可惜啊,她对这等粗鄙之人向来不感兴趣。
听着马孺人的心声,看着她一副耐心即将耗尽的架势,白云溪话锋一转,微微欠身,趁机掩下嘴角的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