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溪看着路边停靠的骡车,章宜人撩起车帘正冲她招手。
“宜人姐姐怎么没进去?”刚坐到上车,看着章宜人给她水,白云溪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这会儿医馆乱,我又不是大夫,就不去添乱了。”
章宜人微微一笑,也没问白云溪医管内的情况,只幽幽的叹息一声,
“好好的寿宴,瞧这事儿闹的。”
白云溪喝口水,润了下嗓子,终于没顾及的吐槽一句,
“谁说不是呢,对方赶在谢老太太寿诞下手,定然别有用心,但也确实让人膈应。”
章宜人看了眼医馆,
“唉,瑜哥儿也是个命苦的孩子,本来还想着要快熬出头了。又赶在这节骨眼儿出事儿,也不知谢老太会不会对孙子有隔阂?毕竟没哪个人能有两个六十六寿诞可以过。若是因此事疏离了,倒是得不偿失。”
“若是真是如此,我还就看不上谢家这些人。”
听着章宜人的担忧,白云溪轻哼了一声。
想到这时期的老人对寿诞的在意程度,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作为长辈,若是因为孙子出事搅了自己的寿诞,便心生隔阂,觉得两人八字不合或者认为两人缘分浅之类的谬论,那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但凡有这种想法的人,都是自私的利己主义者。要不就是被人长期在耳边洗脑,遇到事情才会往不好的方面想。
若真是如此,这种人还真不值得让人尊敬。
想想谢家的情况,章宜人能这么想,或许真不是无的放矢。
不得不说,谢瑜这小子亲情缘确实淡薄了些,原本生在官宦之家,就算是七品县令,也是掉进了蜜罐里。可惜成长过程太苦涩,\b早早失了母亲不说,父亲续弦,彻底成了苦菜花般的小可怜。
本就不多的亲情,若是因为被人暗算再让谢老太嫌弃,说不定就彻底黑化了。
一个聪明人若是黑化了,谢家那些人怕是落不到好。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b匆匆就过去了。总被别人干扰思绪,影响生活,她不赞同。回头她去探望谢瑜时,得提醒几句,免得他陷在深渊,失去自我。
章宜人看着白云溪眼中的怜悯,还有对谢家毫不掩饰的嘲讽,想着她的性格,\b拍了拍她的手。
“别人家的事儿,我们无权置喙。若是谢瑜真需要咱们帮忙,倒是可以伸把手。毕竟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确实不容易。”
老爷曾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或许瑜哥儿被这么一折腾,说不定真能飞向九霄。
“倒是你,赶紧给我说说,怎么突然间跑去城外采蘑菇了?”
还这么巧的把瑜哥儿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当雯幽突然出现,说谢瑜重伤被送医院时,她就忍不住感慨,两人的缘分真不是一般的深。
一次救命之恩说是巧合,现在又来第二次,谢瑜这辈子若不把云溪当母亲孝敬,就对不起这两次救命之恩。
听着章宜人的心声,看着她眼里浓浓的好奇,白云溪也很无奈。
只得从头到尾给她讲述一遍,才无奈的摊摊手,
“真要论的话,就是天意难为,昨天夜里下了点毛毛雨,我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郊外散散心,顺便采点儿蘑菇回来炖汤。结果就这样了。”
听着白云溪无奈的神色,章宜人沉默好一会儿,才轻轻一笑。
“谁要说你们两没母子缘,我第一不信,一个人一生能遇上几次生命之危?遇贵人相助本就是有福之人,但两次贵人都是你一个,这大恩,怕是一辈子也无法偿还咯。”
章宜人说着,自顾自的轻笑一声,
“你连着两次救了谢瑜,我不得不想,你是不是谢瑜母亲转世之魂,\b特意来守护他的。”
听着章宜人的调侃,白云溪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想想确实有道理,瑜哥儿那小子确实够衰。每次见他,都一副差点小命玩完的样子。缘分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是没法解释,只能说上辈子我们要么是亲戚,要么是挚交好友。才会一而再的伸把手,救他于危难。”
白云溪仰头喝下茶水,眨了眨眼睛,
“回头我得让谢瑜找个相师好好算一卦,破一破霉运。以后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动不动就命悬一线,对我来说也够吓人的。”
听着白云溪的提议,章宜人眼睛一亮,
“你这个提议不错,确实可以一试。我家老爷刚好跟龙源寺长明方丈有些交情,回头瑜哥儿痊愈了,我让老爷休书一份,让他带着去一趟龙源寺,让方丈给他批一批八字,观一观命数。”
白云溪:“……”
她就随口一说,不用当真的。
再说,谢瑜这事明显就是人为。十有八九躲不过利益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