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白云溪的神色,不等她询问,徐大娘子就开口解释了,
“这是去年收集的寒梅积雪,口感清冽许多……说实话,我喝不出好歹来,都是我家老爷说的,茶汤入口清香,回甘清冽。”
白云溪:“……”
果然够奢侈,她虽然喜欢茶,但真没这么讲究。
“喜欢就多喝点,你们读书人懂得多,能品其中真味。”
徐大娘子给她续上茶汤,还忍不住自我调侃一句,
“我只知道收集梅雪繁杂费时费力,却不会品尝,思来想去,我就是个粗人罢了。”
“其实喝茶的目的就是解渴,那些弯弯道道都是那些文人墨客附庸风雅的手段而已,我也从来不讲究这些。”
白云溪轻笑一声,她能喝出茶汤的优劣,但却不注重口感,能喝就成。
说话间,画舫已经驶离岸,准备绕湖转圈圈了。
又是一簇簇烟花在空中炸开,那幢装饰的跟花孔雀似的画舫也缓缓启动了。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甲板上的灯笼随风摇摆,亮如白昼。
琵琶声骤响,从仓内涌出一群舞娘,身穿单薄的纱衣,扭动着妙漫的身躯,在甲板上轻歌漫舞。
随着姑娘们的舞动,一声婉转的歌声伴着琵琶环绕在整个碧湖,引得周围儿郎翘首以盼,齐声欢呼。
一曲过后,甲板上的舞娘陆续退下,\b
又是一声古筝响,一个身穿彩衣,蒙着面纱的姑娘,挽着飘带从二楼甲板轻盈落下,舞裙散开,像一朵荷花绽放在甲板上,把周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哇……不愧是妙仙娘子,瞧瞧这舞姿,翩若倾鸿,如仙子下凡。”
“妙仙娘子一出场,碾压众多舞姬……”
随着一声高过一身的呼喊,白云溪也仔细欣赏那女子的舞姿,肢体柔和,弱柳扶风,主打一个轻盈。
“也不知春满楼从哪找这么一个尤物?”
徐大娘子轻嗤一声,
“再怎么舞姿妙漫,作为女子,沦落至此,最终也是玉臂万人枕,可惜了。”
听着徐大娘子的感慨,再看那女子旋转的舞姿,确实有灵气,要是放到她那个时代,妥妥一个当家小旦。
“如此收放自如,倒是看不出任何抵触,想来她在春满楼的身份不低。”
“妙仙娘子是春满楼的头牌,去年中元节灯会一举成名,慕名而去的人排成队,开苞费从五千两涨到一万两,据说被一位神秘贵客得了,大家都以为这妙仙娘子会被赎身,没想到消失一月后,她又被送回春满楼。”
徐大娘子叹息一声,
“被贵人送回,大家都以为她会一蹶不振,自哀自叹。沦落到这种地方的姑娘,哪个不想找准人,彻底远离这种腌臜之地。就算被人养成外室,也比伺候不同的男人强。没想到这位妙仙娘子也是为奇女子,竟然一如既往,勤学苦练舞技,这一年依旧稳坐头牌的位置。”
听着徐大娘子的惋惜,白云溪眉梢一挑,
“如此也算是励志了。”
不管她有没有身不由己的苦衷,能为自己争取,就值得赞扬。
头牌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春满楼能得到收益,老鸨自然会捧着她,小心的伺候着。在这般环境下,能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也不容易,确实值得人敬佩。
就在白云溪感慨之余,那妙音娘子一舞完毕,缓缓解下覆盖的面纱,
一张瓜子脸,朱唇一点点,水润的眸子,柳叶眉。
此时,她一身纱裙站在甲板上,彩衣飞舞,看着周围呐喊的人群,眉眼含笑。
“妙仙娘子好美啊……”
“妙仙娘子真是人间仙女。”
在众人一阵阵的夸赞声中,白云溪回过神,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一时间神色复杂。
丢失了几年的杏儿竟然在府城的春满楼,还是头牌。
几年未见,虽然她神色气韵已经改变很多,脸上也带着妆容,但那张脸她是不会认错的。
就是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来到府城的?
徐大娘子看着白云溪盯着妙仙娘子一直瞧,轻笑一声,
“莫不是宜人也迷了眼?”
白云溪回神,无奈的摇摇头,刚想开口,就听到楼梯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氏一脸焦急的跑上二层。
“娘……”
“出门在外,大呼小叫的做什么?”白云溪看着李氏,眼神镇定,“画舫之上,尤其小心,有什么事儿回家再说。”
碰触到婆婆的眼神,李氏愣了下,看了眼旁边的徐大娘子,张了张嘴,磨磨蹭蹭的走到白云溪面前,攥着帕子,声音委屈。
“娘,我第一次坐画舫,有点高兴过头了。”
“都是托徐大娘子的福,你才有这机会。喜欢就下去多看看,别大惊小怪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