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雯幽把人带出去,白云溪端起茶抿了一口,没兴趣去看她们母女相认的画面。
即便如此,耳边还是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半个时辰后,哑婆牵着冬青的手,来到厅堂,直接给白云溪跪下了。
“多谢……多谢您让我们母女团聚。”声音嘶哑,就跟砂砾划过嗓子似的,听着让人起鸡皮疙瘩。
看着母女俩通红的眼睛,白云溪坐直身体,“能遇见你们也算缘分,如今你们母女团聚,冬青的心愿也了了,以后你们可有打算?”
打算?
她们母女一个哑巴,一个破了相,还能有什么打算?
那些人巴不得她们永远不出现,就算回到京城,估计也没人肯认她们母女。
“我们以后都是白家的下人……一辈子都是。”
哑婆把眼泪逼回去,又给白云溪磕了个头,
“您是我们母女的恩人,我们愿意一辈子当牛做马报答。”
冬青学着母亲,也跟白云溪磕个头,
“我娘说的对,我们哪里也不去,就待在这里,以后尽心尽力的伺候姑娘。”
她是丫丫的婢子,一辈子都是。
看着两人坚定的神色,白云溪沉默片刻,
“你们甘心吗?”
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官眷,贵女,跌落泥潭本就可惜,再沦为下人,心里必定充满怨恨。
一个人身上负能量太多,很容易影响别人。
听着白云溪的询问,哑婆哆嗦着嘴,摇摇头,
“原本是不甘心的,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但这些都不及我女儿重要,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一辈子活在仇恨里。”
世上谁人能懂,她们是被至亲之人陷害至此?
夫君身陷囹圄,还没查出真相就死在牢里,刑部的人说夫君畏罪自杀。但她不信,耗尽嫁妆疏通关系,请人帮忙重审贪墨安。
幸亏夫君为人不错,有几个朋友愿意为他冒险,最终还了夫君清白,洗清了冤屈。
本该皆大欢喜的事儿,府邸却闹翻了天。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的嫁妆耗光了,府中断了开支,让其他人不满了。
竟然私下算计她,说她不守妇道,不但把掌家权夺走,还想赶她们母女出府。
想想真是可笑,全府上下全靠夫君支撑门面,她作为当家主母,用自己的嫁妆填补整个府的开支。夫君一出事,一个个的都当了缩头乌龟,恨不得离他们远远的。
吃她的嫁妆习惯了,上瘾了,发现她把嫁妆耗光了,一个个又跳出来反对,说她不顾全大局,置整个府邸于不顾。
看着一家子贪婪的嘴脸,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白眼狼。
二房的人买通身边的丫鬟给她下毒,趁她昏迷时诳骗商铺的掌柜的进入她房间议事,掌柜的发现不对刚要退出去,大门已经被人围住了,全府上下一起来抓奸,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她不守妇道,跟下面商铺的掌柜不清不楚,按照家规,逐她出府,趁机霸占商铺。
何其蹩脚的借口。
即便如此,她那以讲规矩标榜的婆婆竟然默许了。
自从被他们联合赶出府邸后,她这辈子就没想着再回去。
那里已经没了让她牵挂的人。
听着哑婆的心声,白云溪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你既然有想法,我也不会勉强你。”
生活中的磨难很多人都能积极面对,唯独被亲人背刺最让人心寒。
“多谢主子,”哑婆感激一笑,扭头看着身边的女儿,眼中全是慈爱。
母女俩好不容易重逢,白云溪让她们好好聚聚。直到第二天下午,哑婆才过来告辞,回别院继续跟少年们做饭。
之后,雯幽去别院时,偶尔也会带上冬青,让她们母女小聚。
如此过了一阵子,冬青突然过来请求白云溪,说是想学功夫,以后保护丫丫。
看着她恳求的眼神,白云溪审视片刻,“你是想跟你母亲待在一起还是想学好本事报仇雪恨?”
“不敢欺瞒主子,都有,”动静抿着嘴沉默片刻,直接承认了。
白云溪:“……”
倒是诚实。
这丫头,终究是放不下。
也罢,天道好轮回。
从那天起,冬青便跟着雯幽去了别院,跟着少年们一起练武。听说那丫头拼命的很,一刻都不懈怠。
原本雯幽说她年龄大了,就算刻苦,最多也就练个中等身手。一段日子后,那丫头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突飞猛进。
雯幽发现她这种潜能时,又让她吃了一瓶保健丸,在保健丸的加持下,冬青开了挂,内力蹭蹭的往上涨。
转眼间,夏天到了,果园在葛海的照顾下,都挂上了果子。
白云溪也托人买了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