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桑婆瞬间红了眼眶,没好气地数落道:“还真是个手松又心大的,没个成算!好不容易能赚几个铜板就这么被你霍霍完了,你要气死我呀!
老婆子我没几天活头了,你有这点钱还不如好好攒着,将来也能伴身,还有,在少将军府做事勤快一些,听说少将军要在浦城待上几年,要是这人真的不错你可不能丢了这么好的差事,明白吗?”
黄叶随意点点头,将身上湿了一半的外衣脱下,换了件干衣裳,又把湿衣裳连同背篓里一些被雨淋湿的东西取出来放在火盆边烘烤,转身去灶屋用饭。
忙活完外头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赶紧把门关上,躺到火盆边上,看孟桑婆又在织布,再次劝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以后不用那么辛苦,我会给你养老的。”
孟桑婆头也不抬,一边不停地忙活一边呵呵笑道:“好!我等你长大了养我。”
“我现在就能养你!”黄叶猛地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孟桑婆,“我养父母死得早,要不是你把我带回来,我的坟头估计都长草了,当时我就发誓要报答你的养育之恩,所以孟桑婆,你得好好保重,等着享福。
天不早了,你别忙了,赶紧躺下睡觉,屋顶我是没时间修了,你也上不去,等明儿一早我去跟刘叔说一声,让他过来帮一把,我出两个铜板。”
孟桑婆原本还挺感动的,听到最后一句瞬间沉了脸,“我刚刚说的话你还是没听进去!不就是修个屋顶,还给两个铜板,你当铜板是天上掉下来的吗?真是气死我了.....”
孟桑婆开始发牢骚就停不下来,黄叶无奈笑了笑,也不跟她争辩,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她就起来了,外头还在下雨,路上只怕是不好走,孟桑婆早早把饭做好,就等她起来吃。
“今日下雨,路上当心点,宁可迟了也别摔了,毕竟穿的是人家的衣裳,弄脏了不好交代。”孟桑婆看着黄叶身上那身崭新的衣服笑出一脸褶子。
黄叶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不甚在意,“就是下人穿的,弄脏了他们还得给我发一身,没什么不好交代的。”
孟桑婆气得又戳了戳她的脑门,“臭丫头!我说让你仔细点就仔细点,听见了没!”
黄叶赶忙点头,戴上斗笠拿了背篓冲出家门。
孟桑婆追到门口,扯着嗓子不停地喊,“慢点,你慢点.....”
黄叶一连跑到村口才停下来喘了两声,回头看了村子一眼,她的嘴角扬起一丝轻笑,总算摆脱孟桑婆那吓人的唠叨了。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黄叶脸上的笑容顿失,她刚闪到边上的草丛,一队十几人的骑兵便由远而近,从她面前飞驰而过。
她看了看那些士兵前进的方向,赶紧加快速度进城。
少将军府后门有个老头看门,看了黄叶的打扮和牌子才放她进去。
这会儿估摸着才卯时过半,后厨已经忙活开了,她刚踏进门就被管事喊去烧火,烧一个灶还好说,问题是她一个人负责六个灶,从进后厨开始就没闲下来过,差点给她跑出重影。
这一天,她一直在摸索着怎么合理管理六个灶,也顾不得去看别人是什么情况。
一连三天她才适应后厨繁重的活计,没等她松口气,之前安排他们干活的张管事和严实突然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杂院。
“所有人都不许动,现在到院子集合!”
严实一声令下,热闹的后厨突然没了声音,不到一刻钟,所有人全都放下手里的活,噤若寒蝉地站在院子里。
严实冷冷地打量着众人,一士兵拖着一个女子进来。
黄叶定睛一看,竟然是阿梨,此时的阿梨被打得遍体鳞伤,身上都是血,出气多进气少,只怕是活不成了。
众人被阿梨的样子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白得跟鬼似的。
严实打量着众人,目光如炬,“昨夜少将军用了晚膳不到两刻钟就中毒了,谁干的!老实交代还能留你们一条命,若是不说.....所有人都要用刑!”
好几个人吓得腿软跌坐在地,还有几个直接被吓晕过去。
倒了几个人,又跪了一群人,黄叶总算是看见小桃了,只见那丫头傻站着一动不动,在人群里异常突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
果然,严实和张管事第一个就留意到小桃。
“就从她开始吧,好好审审,我就不信问不出来!”严实咬牙切齿,看样子是真的气坏了。
小桃直到被抓了才反应过来,惊恐大哭,使劲挣扎,“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昨日天黑之前就回家了,奴婢真的是冤枉了.....”
小桃撕心裂肺的哭喊仿佛打在黄叶的心尖上,一颤一颤的,再看看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阿梨,黄叶心里莫名生起一股怨气,猛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