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般若极少过来宁合院,没想到唐氏的病情竟然这般严重,一时间倒是真有几分担心,“嫂子这是怎么了?医师怎么说?”
唐氏苦笑两声,“老毛病罢了,医师来了也是让我静养。”
唐氏的身体原本挺好的,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无子,心气郁结,再加上不停地服用求子汤药,生生将身子吃坏了,前两年大冬天,她为了求子,诚心诚意登山拜佛,谁知孩子没求到,反倒染上了风寒,这一病就到现在,身体时好时坏,反反复复,瞧着越发悬了。
公孙般若张了张嘴,凑过去,满是担忧地说道:“嫂子,你可要快点把身子养好,如今安家表姐洛盈都住到我那玉兰苑了,母亲和大哥十分欢喜,我担心.....”
唐氏面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安洛盈?她不是定亲了?”
公孙般若撇撇嘴,“是定亲了,还没过门那男的就没了,母亲就把她接过来了。”
剩下的话不用多说唐氏自己就能脑补,正因为如此,她激动地咳了起来。
公孙般若被她的样子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忙起身告辞。
离开宁合院,公孙般若脸色十分阴沉,瞪了胭脂一眼,低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好法子,大嫂都自顾不暇了,就算真的知情又能做什么?”
胭脂咬下嘴唇,不敢反驳。
唐氏悲戚地在宁合院中哭了半日便消停了,第二天还特地打扮了一番去金玉堂给安氏请安,顺便见一见安洛盈。
也不知道她怎么跟安氏说的,当天下午公孙显娶贵妾的消息便传开了。
胭脂听到这个消息,愣怔着打翻了一套精美的瓷器,被公孙般若狠狠罚了一通。
西武侯府接到请柬,卫氏身边的喜嬷嬷眉头都快皱成死结了,“夫人,丞相夫人是糊涂了吗?不过是娶个贵妾,竟然还给我们家下请帖,真当我们西武侯府没人了吗?”
不过是个妾,公孙家到底在搞什么!
卫氏皱着眉,并未顺着喜嬷嬷的话发火,而是沉吟道:“不管怎么样,既然请帖都送过来了好歹得派人去一趟,让世子去吧,正好跟公孙小姐多说说话,这人啊,不接触怎么知道好不好?依我看,世子就是在浦城那种偏僻的地方待久了,哪能认识什么样的好姑娘。
所以现在说的上话的也只有曾经的玩伴,跟公孙小姐那样钟灵毓秀的美人儿待一会儿,说不定想法就变了!”
卫氏虽然不反对田淮娶卫玉珠,但经过安王妃赏花宴后,她知道卫家并没有跟西武侯府结亲的意思,不过是她儿子一厢情愿罢了,反倒公孙家那边十分积极,她又不缺儿媳妇人选,犯不着低声下气受那种委屈,心里的天平不由自主往公孙般若歪了。
喜嬷嬷本是不怎么赞同,听到后面瞬间不吭声了,“就怕世子爷不乐意去。”
“哼!那可由不得他!”卫氏说了句气话,亲自过去找田淮。
田淮还真不怎么情愿,一直耷拉着脸色,卫氏使出老手段,又是卖惨又是心疼的,田淮只能无奈点头。
卫氏一走,田淮瞬间恢复一张冷漠脸,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
迎春里王宅。
黄叶看到公孙家的请帖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六有些尴尬,“小姐,属下也不想收,可对方是公孙家啊!还把请帖送到医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没法拒绝啊!您看这事怎么弄?”
莲蓉恼怒地叉腰嚷嚷,“掌柜!这种事情用得着问小姐吗?刚刚你就该找借口推了请帖,事情都不会办,问小姐怎么弄?你你你,真是白活一大把年纪了!”
“嘿!你这丫头片子骂人的本事见长啊!你是不知道当时什么情况,对方弄出那么大阵仗,明显就不容我拒绝!老爷又不在龙城,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我管你怎么办?反正你就不该给小姐找麻烦!那公孙家分明就是龙塘虎穴,比陈王宫还危险,你怎么能把小姐送进去!”
两人吵得不可开胶。
黄叶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好了!别闹了!公孙家竟然这般大张旗鼓给我送请帖,王掌柜不收确实不好做人,如今师父不在龙城,我是他的关门弟子,便是代表他,若是我不去,就是师父不给公孙家面子,横竖错的都是我,这一趟,必须去。”
说着她看向钟琼和孪生姐妹花,“你们三个出去打听一下那天还有谁过去,若是有熟人的话到时候便一起,多少也有点照应。”
公孙家不比卫家,她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十一月底。
龙城大雪纷飞,往日车水马龙的朱雀大街显得有些萧瑟,摆摊的百姓少了一半不说,连上街的人都减了七八成,只有陆陆续续经过的马车给大街增添几分人气。
黄叶坐在前往公孙府的马车里,手上抱着暖炉,浑身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田淮坐在她的对面,闭目养神,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