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贵妃面色一沉,追问道:“赐了哪座宅子?”
宫人战战兢兢回道:“长安街西面第一座。”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座废弃的老宅子,早年间圈禁造反的王室之人,后来里面的人都死绝了,宅子也慌了。
大家嫌弃晦气,没人愿意接手,没想到这宅子竟然成了大王子府邸。
殷贵妃身子一晃,差点一头栽倒。
鲁氏正要过来求助,看到这场景吓得六神无主,“母妃,您怎么样了?太医,快叫太医.....”
殷贵妃死死抓着鲁氏的手,失神问道:“为什么?王上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鲁氏目露惊慌,“母妃,您在说什么?您是不是做了什么?”
殷贵妃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了鲁氏一眼,吓得鲁氏慌忙低头。
殷贵妃警告道:“记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该问的别问!”
说完,她整个人仿佛脱力了一般,看她这样,鲁氏纵有千言万语也不敢在这会儿张嘴,只能灰溜溜地回去收拾行李。
荒宅收拾不易,一天的功夫顶多只能弄出几间住人的屋子,大王子这开府开得跟流放似的,着实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淑妃和德妃贤妃却高兴得不行,毕竟青阳公主这个烫手山芋有人接手了,她们也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再加上儿子封王,殷贵妃母子吃瘪,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唯一让人气恼就是柔妃升位份,但转念一想似乎也没什么,毕竟六王子娶了陈国公主几乎是与王位无缘,王上肯定是为了补偿才封柔妃为贵妃,这么看来似乎这事也没什么好嫉妒的。
许是为了看笑话,淑妃几人结伴来到承喜宫,准备向新出炉的柔贵妃道贺。
原以为柔贵妃会耷拉着一张脸,没想到这女人还跟以前一样,压根不受影响,便是淑妃拿青阳公主和阙彩蝶比较故意刺激柔贵妃,她也是一副笑眯眯事不关己的样子。
玉妃在一旁仔细观察,发现柔贵妃是真的无所谓,并不是装的,顿时对她佩服不已。
淑妃没能气到柔贵妃,临走时还得跟柔贵妃行礼,气得鼻子都歪了。
玉妃落后一步,等人都走了,就看到柔妃坐在榻上笑得东倒西歪,“妹妹,你刚刚瞧见没,淑妃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笑啊!”
玉妃张了张嘴,眼中盛满担忧,“姐姐,这些年多亏你的照拂,否则我们母子俩在宫里也不可能过得这般舒心,说句心里话,我比谁都希望将来那个位置是.....如今王上赐婚,你就真的不急吗?”
“妹妹想说什么?”柔妃敛去笑意。
玉妃忧心忡忡道:“妹妹希望将来那个位置是六王子的,这样我的老七才有安稳的日子过,青阳公主.....不是良配!”
柔妃晒然一笑,垂眸,“那又如何?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本宫相信,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靠得从来都不是女人!”
玉妃瞳孔一震,压下怦怦乱跳的小心脏,“是!姐姐说的是!”
从承喜宫走后,玉妃的表情稳了不少,只要六王子没有放弃就好,至于人家是怎么打算的,她不打算探究。
黄叶接了圣旨,心情出奇的平静。
琥珀将药喂到她嘴边,小声道:“公主,宫外的府邸已经变成幽王府了,咱们回不去了。”
说着琥珀委屈地掉眼泪。
黄叶回头,替她拭去泪滴,倒是十分洒脱,“怕什么!等我出嫁了咱们不一样可以搬回去?”
琥珀摇摇头,“不一样的,以前那里是青阳公主府,您一人说了算,再回去您只是女主子,府中的主子是幽王,公主,您真的要嫁幽王?奴婢担心.....”
提到幽王,她总是忘不了那个砍头跟切瓜似的一幕,遍体生寒。
黄叶不以为意,接过药碗,淡声道:“他若是不狠我还不敢嫁呢!”
与其嫁个性子绵软兜不住事的,还不如找个姬冥那样的,起码那人品性不错,是个讲原则的,更主要的是果决,心性刚毅,护得住她。
琥珀张了张,对黄叶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公主,其实您大可不必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毕竟您.....”
琥珀没再说下去。
黄叶嗤笑一声,“从我在燕王宫露面开始,假的也成了真了,谁都没有退路,你说我要是搏对了,这泼天的富贵可全都是我的!又有何损失?”
琥珀愣了愣,道:“可奴婢知道您不是贪慕富贵之人,奴婢知道您定有苦衷,不管是什么,奴婢打定主意跟您一辈子,往后您就是奴婢的主子了!”
“你抛弃那个小可怜虫了?”黄叶诧异地看着琥珀。
琥珀摇摇头,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不是的,青阳公主对奴婢有救命之恩,便是奴婢这条命赔给青阳公主都心甘情愿,您对她有再造之恩,奴婢认您为主,也算是替青阳公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