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百转千回,却没人敢胡乱说出自己的猜测。
柔贵妃轻叹一声,看向贤妃,“之前你不是问本宫,那夜在凌霄殿发生了什么,王上为何处置本宫,打算如何处置,现在本宫就可以告诉你,你想听吗?”
贤妃虽然心里跟猫抓似的痒得不行,但直觉告诉她柔贵妃即将要说的事绝对不一般,下意识就摇头。
柔贵妃回头,看向文武百官和太后,“你们想知道吗?”
陈太傅上前作揖,“贵妃娘娘,请直言,无论您说什么,老臣都相信。”
柔贵妃素来就有好名声,跟其他明争暗斗的妃嫔完全不一样。
柔贵妃苦笑道:“只怕本宫说了太傅会头一个质疑,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本宫若是再瞒着就是燕国王室的罪人了!
那夜本宫从幽王府匆匆回宫,王上谁也不见,却单独召见了本宫,本宫还以为王上是信任本宫,可实际情况正好相反,王上怀疑本宫跟行刺有关,好在孙统领及时查到刺客与碧瑶宫有关,本宫才洗脱嫌疑。”
陈太傅恍然,“所以德妃是因为行刺败露才自尽于凌霄殿?顺王也是因为这样才被圈禁的?”
如此一来倒是都能说得通了。
柔贵妃摇摇头,“太傅大人猜错了,德妃之所以自尽是因为没了希望!因为王上当着她的面说了顺王无法生育的事实,同时还承认了顺王府那两个未出世孩子的身世,德妃一时无法接受,心灰意冷,才会自戕。”
陈太傅顿了顿,想到那个可能,整个人都不好了,“贵妃娘娘,您说的千真万确?”
柔贵妃看向那份诏书,“若非如此,王上会立下这份诏书,将江山拱手让给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吗?”
陈太傅不愿意相信柔贵妃说的一切,可事实摆在眼前,那份诏书就是铁证!
不少王室宗亲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气得面色涨红,一位老王爷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双眼布满血丝,“无耻!罔顾人伦!这种人不配为王!”
贤妃晃了晃身子,想到那日自己咄咄逼人的样子,一股寒意从脚底渐渐升起。
有人相信柔贵妃的话,自然就有人怀疑,太后就是头一次发难,“贵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王上在位多年,为了燕国殚精竭力,不说做了什么丰功伟绩,可绝对没有留下任何骂名,你怎么能在他死后如此污蔑他?你居心何在?”
柔贵妃垂眸,冷笑道:“太后教训得是,那日在凌霄殿内除了臣妾还有已故刘公公,以及崔太医和孙统领,他们对王上忠心耿耿,若非臣妾说的是真的,他们只怕早已跳出来讨伐臣妾了。”
众人看向崔太医和孙昭,他俩一个垂着头一声不吭,一个面色苍白,嘴唇紧呡,神色纠结。
太后心下一沉,却还是固执地说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
柔贵妃摇了摇头,“太后娘娘,您似乎忘了重点!臣妾说这些只不过是告诉大家王上立顺王妃的孩子为王储是何缘由,并非要抹黑王上,若您不信,可以自己另外找理由,臣妾无话可说。”
“柔贵妃!你这是什么态度!”太后大怒。
“请太后责罚。”柔贵妃跪下,认错认得十分痛快。
太后反而骑虎难下,她虽为太后,却没有任何实权,更没有娘家作为依仗,柔贵妃即便只是贵妃,可人家背后靠着四大世家之一的阙家,还有一个幽王儿子,听说幽王妃还怀孕了,若是幽王妃此举得男,那就是王室长孙了,王位会落到谁手里还不一定,她是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人。
太后还没开口,定国大将军先嚷嚷开了,“贵妃娘娘没有错,太后宽宏大量,岂会跟您计较,太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太后在定国大将军摄人的目光下不得不表示赞同。
柔贵妃这才被百合扶着站起来,只是她却不肯再说话了。
定国大将军看向陈太傅,“太傅大人,我就是个大老粗,那些文绉绉的礼法礼教懂得不多,但有一点在下还是明白的,只要确定顺王无法生育,顺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就不能留!”
老王爷赞同抚须,“大将军说得极是,现在就让太医院的太医都去一趟顺王府,具体什么情况待会儿就知道了。”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去给顺王瞧病,总不能作弊。
其他人没有更好的主意,只能赞同。
顺王被圈禁在府里,只在丧钟响起的时候猜到燕王驾崩,其他事情一无所知,正急得不行就看到太医院来了一堆太医,大家伙儿轮流给他诊脉,又不肯说出具体目的,弄得顺王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他们都是宫里派来的,他也不敢反抗。
几十个太医轮流给他诊脉,再蠢笨的人都能察觉到不对劲。
这时候又有人去请顺王妃,也给她诊了一下脉,还有几个凑在一起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