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姒姒拔出钉子,借着院内不算明亮的灯光观察地面。
好几个钉子竖放。
近距离观察,表面锈迹斑斑。
她一一拔除后,一股子死老鼠味飘进鼻间。
她四处排查。
发现味道的源头是自己的手。
她刚洗的澡,接触的只有钉子。
“媳妇。”
清冷的嗓音传来。
“来了。”应姒姒将钉子放到墙角,折回卫生间用肥皂清洗双手和脚,反复冲洗三遍,回到房间。
秦宴辞:“晚饭后,你和老秦说了什么?”
“今天我逛黑市,是他找人跟着我,他让我最近老实点。害我损失了挣钱的机会,那些枸杞一经我转手,按照咱们今天的伙食标准,两周都花不完。”应姒姒暗道可惜。“爸妈经济上是不是有困难了?”
以前回来,哪次不是大鱼大肉?
今天全素。
大米饭也换成了粗粮。
“我估计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出钱补贴家用,你也别往外贴。”秦宴辞脱了外套,手里拿着要换的衣裳。他道:“还有热水么?”
“有,你带上手电筒,看着地面走,我方才差点被钉子戳破脚。”应姒姒简单说明经过。“钉子不仅生锈了,还一股子死老鼠味。不知道是谁放的,戳破皮,指定感染那什么破伤风。”
早前住在家属院时,有一回下楼倒泔水,被扶手上冒出的铁钉划破掌心,周大爷瞧见了,说,生锈的铁制品划破皮肤,需要到医院注射破伤风疫苗,否则一旦感染,小命不保。
吓得她赶紧去医院扎一针才安心。
今天的钉子上,不仅生锈,还有味道,一定是人为的。
秦宴辞捏紧拳头:“肯定是鲁月春干的!早知不该搬回来。”他的房间在主屋后面,秦晋每周会带全家回来吧?鲁月春若想往他屋子里放点什么,易如反掌。
应姒姒却不认同他的观点,周末公婆也休息,鲁月春一来,他们便出事,公公第一个怀疑她。
事不过三。
鲁月春一而再挑衅公公的权威,公公绝对不会姑息。
鲁月春也没有那么蠢。
家里的钉子,即使与她有关,她也早已想好对策,届时只会打草惊蛇:“此事我们没证据,你先别四处声张,咱们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秦宴辞慎重思考一番:“好,我听你的。”
“嗯!听我的准没错。”应姒姒自信道。
秦宴辞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转身出门。
应姒姒擦干头发靠着床靠背,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书看,翻两页后,秦宴辞便回来了,他抽出她手里的书:“别看了,晚上就着灯光看书损伤眼睛。”他扫了一眼书的封面,红楼梦。“这书好看么?”
应姒姒:“文绉绉的,看不懂。只知道贾宝玉前世是神瑛侍者,林黛玉是绛珠仙草,因着滴水之恩,这辈子要用眼泪还。阿辞,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她和他,上辈子是以怎样的契机在一起的啊。
她和冯双喜结婚,却和阿辞生了小孩。
按她性格。
她即使看不上冯双喜,也不会找秦宴辞生小孩。
秦宴辞不相信,不过那个人留言,举例分析李玉薇多活了一辈子。
让他的唯物主义的信念产生几分动摇。“信,如果你有前世的记忆,你还会不会选我做对象?”
“不好说。”
秦宴辞翻脸比翻书快,神色阴着,眼神委屈愤然。
她居然不是坚定的选他。
应姒姒暗暗扶额,又生气啦!一天到晚,哪那么多气啊。再有几个月,他就得去读大学了吧?到了学校,和同学们相处,仍旧不改个性。
少不了吃亏。
她决定磨一磨他的耐性,故意晾着他,直到他快暴走时,才慢慢悠悠道出原因。“我有记忆,你没有。你又比我大好几岁,万一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结了婚,我总不能搞破坏吧?”
“若我也有记忆,且等着你。”
应姒姒:“你不能来找我吗?非得等我找你?我家住山里头,进京的路费那么多,我要凑多久才能够?而且我也不能确定找到你,你会认得我啊。”她的内心,并不愿意带着记忆重新来过。
因为她的出生,代表着母亲会离开。
她宁愿死的是自己。
没有她。
妈妈无论选择等待沈叔叔,还是改嫁,应该都能够过的很好。
秦宴辞噎了噎:“我担心......迷路。”
“你住那半个月还会迷路?”应姒姒不信他分辨不清方向,为沈叔叔准备说辞?
“山路的弯太多,难找。”秦宴辞切断话题:“休息吧。”再说下去,媳妇该误会他,为沈豫天当说客了。
应姒姒躺下。
秦宴辞关灯,主动靠近应姒姒,搂在怀里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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