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尔尝试着最后的挣扎:“放了我,我给你解药!”
崔礼礼收回了脚,又示意拾叶收回抵着他咽喉的剑,双手一摊:“你看,我放了你了,你走得动吗?”
一个手筋脚筋尽数被挑断的人,瘫在这无人问津的小路上,能活多久?艾米尔心里清楚。
“这样吧,我把你的脚筋连起来,让你能走路,你把解药给我。如何?”也不等艾米尔回答,崔礼礼喊了几声“李大夫”,马车上掀开车帘,钻出一个老头。
“李大夫,你把他脚筋缝好,我给你一两金。”
李大夫刚才被吓得缩在车里不敢吱声,如今危机已除,一听说有活,又有一两金,还有什么不乐意,抓着药箱就来了。
“莫怕,缝好了,你就能走路了。”他安慰着艾米尔,一边说,一边准备家伙事,“缝合脚筋,我在死人身上练过很多次,有经验了。只是你要像死人一样保持不动,若切歪了,就不好缝。”
这话乍一听没有什么,可仔细一想,就毛骨悚然。
“首先,我要竖着切一刀,这样才能找到断掉的腿筋。”说罢,李大夫举起小刀,竖着切开脚踝的肉。
“啊——”
整条路只听见艾米尔痛苦的叫喊,惊得远处的鸟儿振翅高飞。
膝盖被李大夫踩得死死的,不能动弹分毫,剧烈的疼痛让他嘴唇不住地抽搐,浑身汗如雨下。
崔礼礼趁着他急促喘息的间隙,轻柔地说道:
“好吧,没有麻沸散,关公刮骨疗伤要下棋。那你不如来说说,是何人派你来的吧。”
他不能说,说了也是死。艾米尔咬着牙,狠狠地道:“有本事你们一刀杀了我!”
崔礼礼没有理他。
拾叶更没有理他。玉娘站在一旁,只静静地看着。
李大夫絮絮叨叨:“我也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练手。小伙子,你多担待。我一定给你缝得漂漂亮亮的。再养上个一百天两百天,就能走了。”
一边说,一边伸手探进血肉里去寻那根断掉的筋,那咕吱咕吱的声音,显得格外的骇人。
“找到了,找到了!”李大夫有些兴奋,血淋淋的手指头扯着筋,嘴里叼着一根针,那头挂着长长的线。
艾米尔已经疼得没有了知觉,不是麻木,也不是昏厥,就是疼,他甚至感觉不到李大夫的手指。
“好了!”李大夫拍拍他的右腿,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接上了,还有左腿。看我缝得漂亮吧?”
“漂亮。”崔礼礼抿着唇笑着,眼神落在始终安静站立在一旁的玉娘身上。
“李大夫,多练练手,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名医。”这句话是冲着李大夫说的,眼神却看向拾叶。
她的目光一飘。
拾叶心领神会,突然起剑,直直指向玉娘。玉娘并不会武,剑尖划破了膝盖窝,便直直跪在了地上。
玉娘吃痛,满脸的不可置信:“姑娘,你这是何意?”
“柳玉娘,你这名字起得妖娆,可人长得朴实。”崔礼礼缓缓地走向她,“然而,人长得朴实,不代表真朴实。”
玉娘捂着受伤的膝盖窝,哭喊道:“奴不明白究竟做错了何事?!”
崔礼礼看向她,淡淡地笑着:“你不该主动去买回春膏,那东西岂是生人能买到的?你能买到,说明你曾经买过。你去寻李大夫,寻了一个多时辰,想必也是去通知艾米尔去了。”
玉娘垂着头,没有说话。
昨日听李大夫说崔礼礼要买药,她心中欣喜不已。想着姑娘买了,她也能蹭着点。谁知竟暴露了自己。
“想来,艾米尔给了你们不少底耶散。”崔礼礼淡淡地说道,“原本吸食底耶散,我也管不着什么。可你为了底耶散而背主下毒,意图谋害我性命,还反咬他人,我就留不得你了。”
玉娘见事情败露,慌忙磕头,头砰砰地磕在地上,碰得满脸是血:“我知道解药在哪儿!求姑娘放奴一命吧!”
“哦?解药?”崔礼礼取出一瓶药,“是这个吗?”
玉娘一怔:“这是......”
艾米尔疼得浑浑噩噩地,看到药,他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在你那儿!!!”
旋即就想明白了,他咬牙切齿地道:“是乌扎里那个贱人!”难怪这么久没见她流血不止,气色似乎也渐渐红润起来,原来是早已得了解药!!
乌扎里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整个樊城的底耶散都是他控制着,他早就看上了乌扎里手里的客源。那几乎囊括了整个木速蛮的贵族。
为了逼乌扎里就范,艾米尔可是用了不少脑子。乌扎里虽然被逐出哲马一族,可她的女儿还是堂叔的种,女人嘛,婚事不得自控,就必然受制于人。
乌扎里很快就范了。除了为那些白布底下的女人提供自娱之物,还附赠底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