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轩。
待得所有人都离开后,赵良娣就气的狠狠打了昨夜值守的乳母一巴掌。
“贱婢!你平素就是这样照顾大公子的?我一再吩咐,隔半个时辰就得起来看孩子一回,若非你偷懒,岂会让孩子高热那么久!”
被她一巴掌打的头晕眼花,乳母跪在地上又怕又委屈。
“良娣恕罪,奴婢昨晚不知怎么的,竟睡得太沉,往日奴婢都不会这样的,奴婢照顾大公子多年,良娣您是知道的呀!”
“我看你是狡辩!”小芸立即上前呵斥,“恐怕正是因为你伺候大公子多年,才会仗着良娣的信任,玩忽职守,导致大公子夜里受了风寒,高热不退!”
她这一说,顿时就又激起了赵良娣的怒火。
赵良娣便又是一巴掌甩了下去。
“还敢推脱,谁人能摁着你的眼皮子叫你睡不醒不成?我看你就是当差久了,做事油滑起来,今日你害我儿病成这般模样,竟还不知错,给我拖出去接着打二十板子!”
她一声令下,那乳母就哭喊求饶起来。
毕竟刚被裴曜罚了二十板子,身上还疼着呢,又打二十板子,这怕是要皮开肉绽。
但不论她怎么求饶,赵良娣也没心软,直接就叫拖下去了。
倒是小芸,十分伶俐的端来了茶水,柔声安抚。
“良娣别气坏了身子,大公子还指着您呢,今儿殿下说话是重了些,可那也是爱之心切呐,虽说良娣今日受了点儿委屈,但只要殿下看重大公子,您还愁日后么?”
这么劝了两句,赵良娣的脸色才好了几分。
接过茶抿了一口,才又愤愤道。
“方氏那个贱蹄子,今日我儿生病,她还来我这儿勾引殿下,当真是不知廉耻!”
刚才裴曜在一众后院女眷面前痛斥了她,赵良娣正觉得面上无光呢,没想到裴曜转头又去了碧落斋用早膳。
真真是差点儿没把她给气死。
现在恐怕满后院的人都把她绛雪轩的事儿当笑话看吧。
而她这么一说,小芸也是立即跟着点头。
“可不是,那方氏忒不要脸,这种时候还勾搭人,狐媚子一個,她才刚打了您,被太子妃罚了,竟还敢这么嚣张,实在可恶!”
一顿的煽风点火,算是把赵良娣对方玧的不满拉到了顶峰。
然而令赵良娣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两天,方玧似乎是仗着今日裴曜的‘撑腰’,故意跟她作对起来似的。
之前她有过的,抢东西,膈应人的那些操作,方玧全都照搬了过来。
且方玧还十分贴心的把她身上该有的‘药效’给表现了出来,整个人像横行霸道的炸药包似的。
弄得赵良娣处处吃瘪又不敢跟她对着来。
这般状态下,连杨侧妃都忍不住来问了几句,觉得方玧瞧着不对劲。
而这就是方玧想要的效果了。
推波助澜。
在背后给她下药的人,就是想看她和赵良娣起纷争,那她就狂躁起来,好好演一演,催着那狐狸快些露尾巴。
果然,这么折腾了四五天,眼瞧着赵良娣因为一边照顾生病却不见好的大公子,一边应付她这个时不时来找茬儿的,而变得疲惫憔悴,终于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晚上方玧预备歇下的时候,雁微就急急忙忙的进了屋里。
“良娣,有动静了!”
“快说是哪儿?”
方玧一时困意全无,立即站了起来,精神奕奕。
旁边伺候的青容也是一样的瞪着眼睛竖着耳朵,生怕错漏了。
雁微正色,“和良娣猜的一样,是周淑人,奴婢瞧见有个丫头趁着夜色从清风阁角门里出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方玧蹙眉。
雁微抿了抿唇,小声道,“只是奴婢跟的远,天又黑,给跟丢了,并不知道她究竟从小路弯绕去了何处,她还遮了脸,也没看清究竟是谁。”
这一说,方玧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但雁微的确也已经尽力了,发生这种事儿也是难以预料。
不过周淑人身边的人如此掩人耳目的半夜出门,也足可以说明她那边有鬼了。
“谨慎些吧,既然是有了动作,恐怕闹起来就快了。”方玧蹙眉,立即又道,“点心局里那个叫香杏的丫鬟,务必盯紧了,不许她消失。”
这可是重要人证,要是行动起来,极可能先把这一环给抹干净。
青容点头,也是对这事儿极谨慎。
一夜相安无事。
没想到次日下午,绛雪轩就又出事了。
这回是大公子不知怎么的,正在小榻上玩儿呢,忽然就晕了过去,吓坏了一众人。
养了几天,病情才刚刚见好,赵良娣好不容易松下的一口气,顿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