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生辰宴过的很顺利。
谁都不想触裴曜的霉头,所以今日都是一百个配合。
就连何良娣都老老实实的没作妖,还给太子妃送上了一条浮光锦做的衣裙。
不过这浮光锦的衣料子来处有些微妙,是宫外她的娘家送来的。
倒是有意无意的,像是在给何良娣撑腰。
不说兵部侍郎这个官儿有多大吧,但的确是要职,何家人还是有这份底气。
但要说送礼最贵重的,还得是杨侧妃。
她送了太子妃一副冷暖玉的棋子,连棋盘都是用上好的紫檀木雕刻的。
冷暖玉,顾名思义,夏日凉,冬日又触手生温,本就是极难得的玉料,更不要说做了一副棋子。
这回饶是见过了许多好东西的太子妃,也是有些另眼相看。
只是说到底,还是方玧的绣品最合太子妃的心意。
毕竟珠玉宝石之类的东西见得多了,再贵重的东西也就那样,倒不如这种手工品来的吸引人。
宴席结束,裴曜自然是留宿在梧桐苑陪太子妃了。
其他人各自离场。
何良娣谁也没理会,从梧桐苑出来就走的脚步飞快。
她这段时间是心虚害怕,草木皆兵,所以谁都不想挨着,尤其是方玧和赵良娣。
周淑人大着肚子都被送出了宫,丢到庄子上去了,有这活生生的例子在前,她现在生怕惹火上身。
杨侧妃看着何良娣离开的背影,便轻哼一声。
“往日瞧着她和周氏形影不离的,如今出了事,倒也是避之不及,依我看,上回的事情,她未必不知内情。”
方玧笑了笑,淡淡道。
“她知不知道内情,她说了不算,咱们说了也不算,殿下说了算。”
这话的意思很浅显了,杨氏听罢就抿了抿唇。
顿了顿,便摆手道。
“也罢,不过她能安分一段时间,咱们也清静不少。”
她说完这话后,旁边跟着的宋淑人就接过了话茬。
“江山难移,本性难改,且看看她能装多久吧,估么过段时间,风头彻底过去了,又要和从前一般无二。”
要论对何良娣的恨意,宋淑人是最深的了。
她出身不高,和方玧一样,进宫的时候就只带了一個陪嫁丫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却就那样被何氏扣上污名,生生打死了。
那死了的丫鬟叫霜儿,她死了以后,新补上来伺候她的大丫鬟被她赐名念霜,可见她心中有恨。
对于宋淑人的遭遇,方玧倒是能有几分共情。
那叫霜儿的丫鬟是被何良娣污蔑与侍卫私通而打死的,方玧的生母也是被嫡母赵氏泼了一样的脏水。
所以这会子方玧便轻轻看了宋淑人一眼,低声道。
“本性难移便就有再犯错的时候,谁也不会次次都这么好运。”
大概是没想到方玧会跟她说这样的话,宋淑人微微一愣,旋即才点了点头。
“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只要她有耐心等待,总能等到何良娣犯错的那一日,她就一定能给霜儿报仇。
两人的举止落在杨侧妃的眼中,这会子,杨氏就笑着一左一右牵起了两人的手。
“只要咱们姐妹几个一条心,就算宫里有那些个爱搅风搅雨的,也不敢欺负到咱们头上来。”
方玧看着被杨侧妃牵起来的手,眸中便微不可查的闪过了一丝暗光。
但她面上没显出什么,只顺着杨侧妃的动作,笑着点了点头。
宋淑人亦然。
说了这两句闲话后,三人才分道各自回去了。
碧落斋。
方玧回来后,就先换了身衣裳。
去赴宴的时候穿的比较正式,私下里还是宽松的常服舒服。
“没想到杨侧妃把宋淑人也拉拢起来了,今儿奴婢瞧着宋淑人那身跳舞穿的衣裳就价格不菲,她不得宠,家世也不显,哪里有银子置办这许多。”
青容一边给方玧宽衣,一边就絮叨起来。
方玧听着她的话,就笑了笑。
“你都瞧出来了,恐怕太子妃那边也已经看出来了。”
“良娣这是什么意思?”
给系上腰带后,青容不解的问了一句。
方玧边往外室走,边从容的反问了她一句。
“你说,杨侧妃家世这么好,在东宫里又处处与人结善缘,谁都和她交好,太子妃看在眼里像什么?”
如此一形容,青容略想了想,面色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拉帮结派?”
“可不就是如此。”
方玧笑了笑,眸色晦暗。
“先是我,再是宋淑人,如今我这回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