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请安。
方玧走在半路上就遇见了何良娣。
昨儿晚上她侍寝,何良娣多少是见着她不高兴的。
自打翻年以来,何良娣恩宠渐渐复苏,比方玧见裴曜的次数是要多些的,所以那心里的战火也慢慢又燃起小火苗了。
故而这会儿冤家路窄的碰上了,就酸溜起来。
“怎么你长姐小产又被禁足,你这做妹妹的可得小心呢,俗话说花无百日红,你长姐可是前车之鉴呐。”
“多些何良娣提醒,咱们这些女眷,可不都像花儿一样,没有常开不败的呢,不过我长姐的事儿,那是她福气不好,倒也怨不得旁人,咱们东宫里有太子殿下庇佑着,必定不会出现这种事儿的,你说是不是?”
方玧不急不躁的同她耍嘴皮子。
何良娣哪能说裴曜和东宫不好呢,所以便轻哼一声,没再理会她了。
待得何氏走远后,不远处刚刚观望两人的宋淑人才走了出来,默默瞧着两人的背影,眉头微蹙。
“你说,都是给殿下做妾,怎么差别就这样大呢,分明入宫的时候,都说方良娣是最不可能得宠的,可偏偏如今她却算得上一号人物。”
听着宋淑人的话,跟在身边伺候的丫鬟念霜,小声开口道。
“淑人,其实奴婢觉得方良娣比杨侧妃或许更有手段些,您与其跟着杨侧妃,做她手里的一颗棋子,倒不如跟方良娣关系处好些,或许还能分得一两分恩宠。”
她说完,宋氏就回头看了她一眼,眸色里有几分思量之意。
不过最后还是道。
“容我想想吧,这事儿也得从长计议。”
念霜点点头,没再出声。
众人到了梧桐苑,今日太子妃出来的有些晚,似乎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不过太子妃一向是身子骨弱的模样,众人倒也没多想,说了几句话,便就退下了。
殊不知她们走后,太子妃就在梧桐苑里晕倒了。
这自然是大事,太医立即就赶来了东宫,众人也都立即到梧桐苑里来守着。
诊治过后,竟说是累的。
这段时间太子妃除了给李皇后侍疾,可没有操心旁的事情,那就是说,太子妃给李皇后侍疾给累病的。
裴曜得了消息之后,也是立即往回赶。
很快,太子妃给皇后侍疾,累病了的消息就传开了。
刚开始还好,都说是太子妃有孝心,侍疾认真,是女子典范,但后来就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了。
说是李皇后故意磋磨刁难,而太子妃身子又弱,所以才累病的。
这话传到宫里,承景帝就黑了脸。
自己的媳妇磋磨侄儿媳,这不是打他的脸么,放在民间都不好听的丑事,更不要皇宫里了。
当即就下令让太子妃好好养病,不必再入宫侍疾了。
而新上位的瑞嫔又十分体贴的给承景帝提了个意见,说皇后娘娘抱病这么久,或许是操心太过,才一直没养好身子的缘故。
六宫庶务诸多,打理起来破费精神,也该找人分担分担,或许皇后的病会养的快些。
这段时间,李皇后和李丞相父女两个上蹿下跳的,先是瑞嫔晋封的事情惹得承景帝不快,后来大皇子府里又出那种妻妾相争的丑闻,现下李皇后还弄出磋磨了太子妃的难听事儿来。
承景帝也是心烦意乱,想给李皇后一点教训。
于是便顺势把瑞嫔的意思就答应了下来,直接下令,皇后养病期间,六宫庶务交由陈贵妃打理。
这可一下子把李皇后气的不轻。
陈贵妃是二皇子生母,这都沉寂多少年了,现在居然冒出来夺了她的权。
可气也没办法,承景帝已经下了旨意了,她不可能抗旨不遵啊,所以也只能尽快稳住心绪,把病养好了,将权柄再夺回来。
方玧听着雁微打听来的,宫里的消息,一时心里就有了猜测。
她觉得,太子妃这病或许是装的也未可知。
难不成还能真的给李皇后磋磨病了?那可不像太子妃的做派。
“幸好太子妃不要咱们去侍疾,否则这一场戏做下来,最后怕是要把我们这些小人物累死。”
方玧边嗑瓜子边闲话笑道。
“良娣是最会躲懒的,累着谁也累不着您。”青容揶揄了一句。
方玧也不恼,“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懒些都对不起你这话,快去拿洗好的果子来,我要躺在榻上吃!”
“好好好,奴婢这就去。”
青容无奈一笑,折身就出去了。
要说太子妃病了,还有另一個好处,那就是请安给免掉了。
太子妃让人传了话,她什么时候病好了,就什么时候再来给她请安。
对此方玧自然是乐得轻松,不必早起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