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正伺候太子妃起身的添墨,听到端药碗进来的小丫鬟向太子妃透露了杨氏有孕的消息,登时气的大步过去,反手两巴掌就狠狠打在了那小丫鬟的脸上。
“贱蹄子,在娘娘面前乱说什么话,看我今日不撕了你的嘴!”
“是谁派你故意来娘娘跟前儿说这些的,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倘若有半句隐瞒,我拔了你的舌头,叫你日后都说不了话!”
紧跟着,另一个陪嫁丫鬟敏思,也是气的破口大骂。
如今太子妃染上鼠疫,正是病的厉害的时候,这丫鬟来说杨侧妃有孕,不是扎太子妃的心窝么。
那丫鬟被添墨打的两边脸颊又红又肿,嘴角破了皮,都渗出血了。
这会子哭着跪下磕头。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是方才听送药来的人说了这事儿,想着宫里添丁是喜事,说与娘娘听,娘娘也能高兴些啊!”
一听这话,敏思就更来气,张口便骂。
“旁人有孕,娘娘病着,你是什么猪脑袋,觉得娘娘会...”
“敏思!”太子妃这会子撑着身子沉声呵斥了一句,“不得胡言乱语。”
“娘娘,这死丫头分明就是...”添墨不高兴的在旁边想说话。
也被太子妃一个眼神瞪的把话咽了回去。
而后,太子妃才淡淡对那小丫鬟道,“药放下,你回去吧,让严公公给你换個差事,你年纪小,日后送药熬药的活儿,你不必干了。”
“谢娘娘,谢娘娘,奴婢遵命!”
小丫鬟忙不迭的磕了两个头,赶紧退了出去。
待得她走后,太子妃才捏着帕子捂住唇,剧烈的咳嗽了一阵。
添墨和敏思两个心疼的不行,赶紧一个给顺气,一个倒了杯热茶来。
伺候着太子妃喝了两口后,才见太子妃的脸色缓过来些。
“娘娘,奴婢真是心疼您。”敏思眼眶红红,看着她道。
太子重重呼出一口气,“我知晓,就像你们今日也知晓那丫鬟定然是故意为之,所以何苦与她置气,有那功夫,倒是不如查查我这疫病从何而来,查查我的药,会不会被人动了手脚。”
听完太子妃的话,两个丫鬟皆是变了变脸色。
她们只顾着担心太子妃的病情了,竟忘了这些事儿。
那小丫鬟送过来的药,最后自然是没入太子妃的口中。
敏思把熬药的活儿接到手中,日后就在外室用小炉子熬,不经他人之手,添墨就负责贴身照顾太子妃。
还有梧桐苑的掌事太监严礼,他不进屋伺候,就负责查找起了太子妃这病的来源。
也就是半天的功夫,便摸清楚了。
是后院膳房负责采买的管事嬷嬷带进来的鼠疫。
这嬷嬷其实在太子妃发高热前一日就先发烧了,不过她是干粗活的人,咬牙硬撑着,没叫人发现,但如今太子妃病了,她心慌害怕,倒下去了,就被察觉,立即被单独隔出去了。
而太子妃是因为对账,前两天见过此人。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
被隔出去的当晚,不知是吓的还是病重没撑住,那嬷嬷就死了。
这样,梧桐苑里倒是没法儿再继续查这个嬷嬷有没有问题了,只得作罢。
而这嬷嬷一死,后院膳房的采买管事染病的事儿就瞒不住了,这一下算是把整个后院的人都吓着了。
可不知道那嬷嬷有没有传染其他人呀。
整个后院都在一个膳房里头领吃食,这要是一传染,那得多少人。
裴曜当即就下了口谕,后院膳房所有人都暂时全部隔离起来,所有的吃食都从前院的膳房里取。
原先这前院的膳房是只伺候裴曜一个的,现在算是一下忙起来了。
但也没办法,如今特殊嘛。
不过这从前院取膳食,免不得路就变长了许多,冬日里天冷,拎回来,饭菜都有些凉了。
所以各处都只得用小火炉子再热一热才能吃。
这就体现出杨侧妃有孕的优势了,人家有小厨房啊,自己在院儿里做,方便的很。
而有好的就有坏的。
像方玧这样有宠爱还养了孩子的,至少能吃个温热,但是如今被禁足冷落的何良娣,那可就日子不好过了。
太子妃没病的时候,管着下头的奴才,除了被裴曜罚掉的月例银子外,其他的东西都还是按规矩给的。
可现在太子妃病了,宫里一乱,谁还顾得上她一个失宠的人呀。
别说是冷菜冷饭,那只差是吃不上饭了,要命的是,炭火也缺的很。
气的何良娣日日的哭。
不过还好她自己有傍身的银钱首饰,只得叫几个丫鬟拿了去贿赂管事的,好讨些热汤和炭火。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