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面对宋秋荷的哭诉,方玧眼底却只有一片寒意。
“姨母,我打再见到你那一刻起,心里就把你当成我唯一的娘家人,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方玧冷声发问,目光里带着失望和恼恨,宋秋荷面色一滞,嗫嚅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
而方玧紧盯着她的眼睛,又是继续质问。
“表哥生病,我请了郎中去给他医治,你说不想出宫,我求了太子妃留你在我身旁当差,事事顺你心意,碧落斋上下哪个对你不是敬着,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一片真心的?!”
“玧儿,我...”
“都说慈母之心,你也是有子女的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呢,外甥女,也是半个女儿啊,怎么能为了儿子就害了旁人!”
这时候,杨氏忽然出声打断了宋秋荷,旋即又看向云柔,
“若是方才我们听信了谗言,未曾求证就罚处了方良娣,这是多大的冤枉,你这個丫鬟也是,在我身边伺候多年,岂可做出这种错事来!要是知道你会犯下这等糊涂事,当初就不该答应你老子娘,把你收到我身边儿来!”
她说完这话后,宋秋荷的神情里登时就透出了一股绝望,脸色惨白如纸,抓着方玧裙摆的手,也慢慢松了力气。
而另一边,云柔更是咬紧了下唇,颇有几分赴死的决绝。
果然,下一刻,众人就见云柔伏地对着杨氏深深磕头,并哭着道。
“侧妃,是奴婢的错,奴婢想着方良娣太得殿下宠爱,怕她一朝有孕,生下健康的孩子会影响您的地位,又意外得知宋嬷嬷和方良娣的关系,所以暗中收买,想叫她替奴婢拿住方良娣的错处,替您铲除了方良娣,侧妃,奴婢该死,奴婢错了,可奴婢都是为了您啊!”
她说出这话,宋秋荷抖着身子没有反驳,显然是默认了。
可方玧怎么会瞧不出这是被杨氏刚才那一番话威胁后的结果呢。
于是立即弯腰执起宋秋荷的手,温声道。
“姨母,你告诉我,她说的可是真的吗?您是我的亲姨母,我不会不管你,不管表哥的,只要你说实话,我一定替您求殿下宽恕几分,表哥的病,我肯定会找人好好医治的!”
感受到手上的温度,宋秋荷抬眸看她,正要说话,却听得旁边云柔的声音忽的更高一度。
“殿下,太子妃,此事都是奴婢一手为之,和侧妃无关,侧妃并不知晓,上回大公子腹痛腹泻,是因为宋嬷嬷受奴婢的意思,故意在点心里掺入了巴豆,诱使大公子吃了点心导致的,宋嬷嬷亲手做的点心,亲手给的大公子,她是知道的!”
“奴婢知道谋害皇嗣是死罪,奴婢鬼迷心窍,做了错事,愿意受罚,但请殿下明察,此事只与奴婢和宋嬷嬷有关,与侧妃绝无半点关联!”
她这话出口,宋秋荷的思绪像是被猛地拉扯了一下,眼里刚升起的一点犹豫,瞬间又消散了个干净。
抬眸看一眼方玧,颤声道。
“玧儿,是姨母对不起你...”
听到她这句话,方玧定定看了她片刻,终是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她的手。
而坐在对面的杨氏,此刻也是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上首坐着的裴曜默默看戏良久,目光扫过众人,眼神晦暗。
“所以这件事是这两个贱婢一手为之,只为栽赃陷害方良娣,而三公子的病,只是恰好,杨氏,可是这般?”
“殿下恕罪,是妾身没有约束好奴才,是妾身没有照顾好三公子,但这内里的事情,妾身的确是半分不知啊!”
杨侧妃站起身来,满眼的委屈和泪光。
转头看一眼云柔后,便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模样。
“你这个丫头,怎么能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来,我平素教给你的话,你全都浑忘了?你这样,叫我如何对的起方妹妹,我今儿不如亲手打死了你,倒也不叫旁人笑话我杨家满门忠义,会养出这样不懂事的丫鬟!”
语罢扬手就要往云柔脸上打去,但就在这一瞬,约么是气血翻涌攻心,竟是巴掌还没落下,身形一晃,人就往下栽倒而去。
云倩惊呼一声,赶忙起身接住,跟着就是焦急起来。
“侧妃,侧妃您怎么了,殿下,侧妃晕倒了,太医说过,侧妃早产伤身,气血空虚,想是心绪起伏太大,一时撑不住了!”
看着瘫软在云倩怀中,脸上还挂着泪珠子的杨氏,太子妃眼底明显的露出了鄙夷。
而此刻方玧亦是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盯着面前几人。
嗯,晕的真是时候,还没忘了晕倒之前向太子强调一下,她南宁候府杨家,是满门忠义。
若不是知晓不可行,方玧此刻定是要亲手把这滚烫的茶水泼到杨氏脸上去,看看她的脸皮子究竟是多厚!
尽管没得到回应,但云倩还是硬着头皮做戏。
最后裴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