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方玧忙去打开了房门,就见门口刘家夫妻两个人端着四只碗站在门口。
妇人手里端着一碗鱼和一碗鸡肉,刘家大哥刘金柱则端着两碗小米粥。
“太感谢了,您帮我放在床头就成。”方玧忙欠身行礼。
她这样客气拘礼,倒是叫夫妻俩不习惯,赶紧让别客气,把吃的给端进来了。
“你们慢慢吃,不够外头还有,我们就在外头堂屋里呢。”刘金柱道。
裴曜和方玧又是客气谢过,他们夫妻俩才退出去。
简陋的床榻边上有个小木桌,没刷漆的那种,应当是这家人自己做的。
高度倒是合适,裴曜坐在穿上吃,方玧则搬来一個凳子,坐在他对面。
“孤瞧着他们家境并不好,有鱼是因为靠河近,这鸡肉从何而来?”裴曜端着厚重的粗瓷碗,低声道。
方玧无奈回答,“是殿下昏迷的时候,刘家大哥刚杀的鸡,我瞧了,拢共就四只鸡呢,养在院儿里,为着咱们就没了一只。”
看了看碗里的肉,都是鸡腿、鸡翅和胸脯这些,显然是把好的肉都挑给他们了。
“这一家人都是心善的,等脱险,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裴曜正色道。
这是不必说的,方玧也点了点头。
虽然是精心备了鸡和鱼,但味道着实做的一般,因为如今油盐都贵,更不要说和宫里御厨一样能用上各种香料了,所以基本就是原汁原味。
小米粥两人也喝不太惯,因为糖也贵,这家里估么是没有,所以也没放,喝起来很寡淡。
但死里逃生,人家又是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来招待,裴曜和方玧都不是刁钻的人,也都好好的吃了一顿。
饱肚子是要紧事。
等吃完后,裴曜身上有了些力气,便就下床预备走走。
这时候就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应该是刘勤的衣裳,稍微短了点,布料也不好,但很新,针脚也细密,应当是刘家大嫂亲手做的。
从屋里出来后,就见刘金柱在院子里劈柴,他的妻子陈氏则在旁边用草编的绳子把劈好的柴,一摞一摞绑好,瞧着是要拿出去卖的。
见方玧和裴曜出来了,陈氏赶忙站起身来,局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腼腆笑着道。
“你们怎么出来了,这文公子身上的伤没事吧?”
“大嫂放心,都是皮外伤,用了药,止血就好了,在屋里待着也憋闷,出来同你们说说话。”裴曜笑着道。
刘金柱是樵夫,常用刀的人,也是偶尔难免受伤,所以家里备了些治伤的药,虽不贵但也好用,应急够了。
这会子裴曜同陈氏讲话时,语气温和的很,他本来也生的俊美,此刻便像极了温润书生,让心生亲近之意。
“行,你们喜欢啊,就四处看看吧,咱们这地方也不大,你们别嫌弃。”
陈氏笑着道,边说又边坐回去,继续忙着手里的事儿了。
这便是为生活忙碌的人,没那功夫闲着。
裴曜身上有伤,由方玧扶着在小院里走了一圈,便就在门口的小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候便斜着瞧见对面房间里,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正在看书,便问了一句。
“大嫂家里有两个孩子?”
“是啊,大的叫刘勤,小的叫刘博,一个十八,一个九岁。”陈氏温和道。
说起两个儿子,眉眼间都幸福的笑意。
方玧便也柔声问道,“这附近应当有私塾吧,瞧着两位公子都读书呢。”
“哎呦,可不当称什么公子,您二位同我们一样,叫大郎二郎就成了。”
陈氏忙摆手。
“私塾从前有,我们家大郎五岁就送去了,可惜那私塾先生年岁大了,前两年过世了,便也就没地方读书了,不过我们大郎争气,好歹读了十来年的书,今年过了童试,预备来年去考乡试呢。”
她这么说着,旁边的刘金柱也是憨厚的笑了笑,一抹额头上的汗道。
“一看公子就是读书人,不怕您笑话,咱们庄稼人里能出个秀才就是光宗耀祖的事儿了,读书花钱,若非大郎争气,自己读书,还教他弟弟,咱们家里也养不出两个识字儿的娃。”
没想到刘勤这些年还有自学,裴曜听着刘家夫妻俩的话,心里倒是对这个年轻人愈发高看了些。
又寒暄夸赞了几句后,才回屋去歇着了。
方玧扶着他上床躺下歇息,就柔声开口道。
“殿下,妾身有件事情想与殿下商议。”
“什么事?”裴曜抬眸看她。
方玧在床边坐下,牵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低声道。
“妾身想认刘勤做义弟,殿下当时昏迷,妾身背着殿下艰难前行,若非遇到刘大哥出手相救,恐怕咱们一家三口早遇不测,虽说妾身称呼他们为兄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