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后方纵深炮击那么猛,接下来日军步兵可能就要马上要摸过来,也就是说这轮炮击的主要目标是一排后方的二线阵地和预备队。
日军可能是以延伸的炮火阻断后方对一线阵地的支援,杀伤预备队,步兵进而全力攻击第一线阵地,寻求突破!
要真如自己所猜,那得赶紧让全排做御敌准备!再看看自己的兵,挨炮击的时候都在做工事,不少人就是穿着白色军内衣躲炮击,有几个人仓促间连枪都没来得及拿上。
何炜急道:“弟兄们,抓紧时间穿衣服,抄家伙拿枪,鬼子的炮弹不是冲我们来的,快!各班班长到我这里集合汇情接令!”
何炜的命令下达后,从炮击慌乱中脱离的一排士兵们立刻开始备战,拿枪上弹。
传令兵小陶和个猴子一样在战壕里一路窜到了何炜身边,给何炜背来了他的中正步枪和一条子弹带,挎包。
“排长!”
小陶凑到了何炜身边,大喊道,一脸干净的笑容。
“好小子!”
何炜接过中正步枪和子弹带,将帆布子弹带从左肩斜挎至右肋,在腰间绕了一圈,最后把布带系上扎紧,驳壳枪顶上膛火,又在战壕上拿了两颗开盖手榴弹插在腰间。
匆忙间,何炜做好了战斗准备,此时,葛贵财,罗有道,涂得胜三個班长都围了过来,蹲在何炜身边。
“排长,一班14人!”
“二班11人,被炸死一个。”
“三班12人!”
三个班长都是老行伍了,知道上来先报数,再等排长下命令。
听到具体人数,何炜还是比较满意的,一个国军标准步兵排满编44人,自己这个排现有37人,满员率在战时来说真的不错了,而且一班还是满员满建制的14人步兵班,再好不过。
轰轰轰—后方的炮击不见减弱,震耳欲聋的炮声中,何炜张大了嘴巴,尽全力吼道。
“鬼子专盯着咱们排后面炸,这是要断咱们的后路,不让增援上来,得马上做准备。“
“听我命令,全排向左右二线疏开!一班布置在阵地中央,二班在左对敌,三班在右对敌,立刻进入阵地,准备战斗,听我命令开枪。”
“是!”
“明白”
各班班长接受命令后,都扯着嗓子叫上了本班的士兵,按照何炜的部署,给士兵们分配任务,一名又一名一排的士兵,蹲在战壕里费力的挪蠕着身子,缓缓移动。
何炜,则靠在阵地中央的战壕里,抱着中正步枪,任由四周土尘飞溅,静静的等待着炮击停止的那一刻。
阎庄,这个晋北的小村庄,在顷刻之间被炮火笼罩……
七五口径的山野炮弹重重的砸在一排阵地后方,连通前沿的交通壕和二三线阵地被连成一片的弹云覆盖,横飞的钢铁破片和飞扬的沙土充斥在阎庄外的国军阵地上空。
显然,现在二三线阵地比一线阵地遭受着更猛烈的炮击,密集的弹云和硝烟遮蔽住了何炜向后观察的视线,也封锁住了后方阵地向前支援的通道。呼啸的炮弹在地面上爆裂,卷起土块,残肢与弹片,向四面八方投射,四散……
何炜的判断应当是准确的,一排的战壕却是安生不少,只偶尔被几颗零散落弹波及,不断有一排士兵被弹片打成轻伤,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除了乱跑的,截止目前并没有人再被炸死。
一排的各班在炮火中都到达了何炜部署的战斗位置,一排士兵们构筑的工事很简单,就是单纯一线式的战壕,这种一线式的防御,技术含量其实本就不高,一个排的人要撒在超过二百公尺长的广正面上,只有平摊开来防御。
何炜处在战壕最中央抱头低蹲,在他两侧,一班的士兵已经率先展开进入了各自的战斗位置。
罗有道的第二班,还有涂得胜的第三班比之第一班稍慢,但也都到达了战斗位置,士兵们蹲在战壕里避弹,几名被弹片咬了的士兵捂住自己的伤口,咬着牙蹲在工事中,与身边的战友一起,坚守着脚下的土地。
强行压下了心中目睹真实炮击的震撼,何炜拨开中正步枪栓尾的保险片,压进一排子弹,在炮击似乎略微减弱后,何炜慢慢的抬起了头,把双眼露出了战壕顶部,试探着向阵地前望去。
甫一抬头,灼热的空气便顺着鼻腔和喉管涌入,钢盔的盔沿被散碎的土渣打中,砰砰作响,何炜瞄着阵地前,一望无际的开阔地看不到尽头,只有几个打偏了的炮弹砸出的弹坑在冒着翻滚不定的白烟,日军的步兵,似乎还并没有上来。
“嗖—轰”
刺耳的呼啸声后,滚热的气浪突从何炜正面袭来,何炜下意识的缩倒回了战壕,一颗炮弹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何炜前方的开阔地上,大量的土块和石头子甚至是破片从何炜头顶崩裂,跌下,击打着何炜的钢盔。
这一炮给何炜炸的不轻,炮弹在战壕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