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小小的指挥所陷入沉寂,何炜说的很有条有理,但是,扩大正面阵地同时就仅仅在第一线放上一个排,傅琛三人都不是很放心,在何炜那个年代,一個野战步兵排的防御阵地,排防御正面可以达到三百五十米,如果配属有各类重火器甚至可以增至四百米左右,可何炜现在是在1937年,国军火力孱弱,步兵手里面的自动火器只有轻机枪和重机枪,除此之外就是拉大栓的步枪,爆炸火力更是除了手榴弹之外基本为零。
这种情况下,国军指挥官经常靠增加兵力和缩短防御正面来加强火力密度,傅琛几人有这种思维自然不奇怪,何炜也能理解。
胡兆武说道:“大排长说构筑地堡群确实不现实,但是何排你这种打法,似乎的确过于分散了,阵地一旦一点被打穿,不靠二线的预备队,你能用来反击的兵力都没有,可能是一捅就穿,我在洛阳军官训练班受训时有些教官在一二八的时候和日军作过战,他们的战术课上讲的也是在火力弱势时要集中兵力火力,增强火力密度。”(国军步兵连中的排长有中尉军衔和少尉军衔之分,按照德式调整师的编制,一个步兵连里面的三个步兵排长中有两人的军衔是少尉,一人的军衔是中尉,大排长是当时某些部队对于中尉排长独有的一种称呼方式,有俗称和调侃的意思)
何炜接着在纸上勾了一大片空地,接着说道:“若论火力,营机枪连不是抽了一个排给我连嘛,连长已经调了给我,有这两挺重机枪,加上阵地前都是天然的开阔地,相当于射界老天爷已经给我们扫清了,配合轻机枪和八二迫击炮的支援,火力密度也不低了,而且支撑战线的步枪兵不止我步兵排有,加强来的重机枪排也有步枪兵,完全可以拿枪作战。”
“关键第一线步兵的火力并不是重点,诸位,我的重头戏放在阵地前,日军此次攻击很可能会用到战车,对付坦克我打算在阵地前八十米到一百五十米的距离构筑反坦克筑城障碍物,时间有限,我们就挖反坦克陷沟,反坦克陷阱和反坦克外壕,或者是配猫耳洞的反坦克外壕,连长,到时候可就有的玩了。”
“反坦克陷阱我知道,军校教过,挖开大沟,内设圆木支撑上设顶板,再覆土隐蔽,外壕我也知道,一般是挖在主阵地前方反步兵用的,这附有猫耳洞的反坦克外壕和陷沟是什么?。”方京问道。
中央军校的课程中也有反坦克的科目,讲授过如何利用土工作业反坦克,但由于时代所限,现在各国都没什么大规模运用坦克和反坦克的经验,学生能学到的也只有反坦克陷坑这一种。
这种最原始的反坦克手段,本质上来说就是在路上挖坑,从而达到阻止坦克前进的目的,这种方式可以说是原始,粗暴,且费力气,低效。
不过就挖反坦克陷坑这件事来说,第十师这些在山西的野外作战的部队,相比于此时此刻同时在SH市区和日军作战的国军部队已经是很幸福了。
毕竟,第十师挖反坦克陷阱只需要挖土,而那些在SH市区作战的部队,则需要靠简陋的镐头和铁锹,在最现代化的大都市马路上开凿出一个个的大坑,其痛苦与费力程度绝不是在野外挖掘泥土坑可以比拟的!
而后何炜讲的反坦克陷沟和反坦克外壕他们自然没听过,那都是何炜穿越带来的跨时代产物。
何炜摆了摆手:“这个说起来也耗时间,等修完大排长你就知道了,反正都是对付战车的,这还没完,在阵地前百米到二百米的距离内还要设置简易的反步兵障碍物,鹿砦,拒马这些东西弟兄们都会做,野战筑城学咱在中央军校都学过,是步兵科军官必学的基本教材,怎么做这些东西都讲烂了,让弟兄们做好了往阵地前一放,多少能够迟滞日军的步兵。”
“如果全部构筑完成,我们在阵地前就形成了反坦克筑城障碍物和反步兵筑城障碍物构成的滞敌体系,配合我们阵地的步兵火力与配属火器,日军想冲过来,步兵先得被我们的障碍物堵住迟滞住,近了用八二迫击炮和步机枪组成的交叉火网打它,坦克掉进反坦克陷阱里,过反坦克外壕时自有战防炮招呼它。”
“那么,我连就可以形成阵地前滞敌筑城障碍—配属八二迫击炮和三七战防炮的第一线主阵地—二线预备阵地的整体防御体系,别的不敢打保票,但短时间内肯定不会让鬼子讨到咱的便宜!”
何炜拍了拍弹药箱上的防御体系简图,咬牙说道。
傅琛,方京,胡兆武三人面面相觑,指挥所内哑然无声,对于何炜的步兵连防御配备,他们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有体系,有层次,三排长方京看何炜的眼神像是之前根本不认识他的样子,心道这十一期小学弟被人换魂了?
对何炜翻天覆地变化已经习惯的傅琛就淡定多了,默默回味着何炜的防御配置。
虽然有些名词比如反坦克陷沟和反坦克外壕他们都没有听过,但是对于整个连防御阵地的配备,傅琛挑不出毛病,唯一有所顾虑的地方,依旧是一线兵力过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