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秋的雨只是初时打了个照面,然后是旷日持久的暴晒,明明是日渐转冷的天气,白日里却给人一种暑气感。
幸好这个季节没有人争水灌溉,否则诸葛巡的日子可要难过了。
道边树荫下,诸葛两兄弟盘坐在草垛上休息,几日来,诸葛巡忙于豆府上市的准备工作,今日难得空闲,两人便相约来视察麦田,也给孙家兄弟带点豆府尝尝鲜。
诸葛巡看出弟弟有心事,便问:“三弟,是否还在惦记那事。”
“兄长,自那日我将奉天子之谋道出,已有数日,为何如石沉湖塘,无半点反响?”
诸葛巡心说有反响才怪呢。
“三弟,我知你心急,但你且别急,听为兄一句,这世间之事,许多是不遂人意的,日夜更替,月盈月亏,自有定数。”
“这些是自然之理,岂能与人等同。”
诸葛巡想了想,寻了個典故。
“自然有因果,人亦如此,人格即命运,如韩信之人格,衰时隐忍,盛时狂放,故功成之时,自恃功高妄图裂土封疆,终招致杀身之祸,反观张良人格,审时度势,能料敌亦能料己,激流勇退,方得善终。”
诸葛亮何等聪慧,立即领悟到了其中精髓,“兄长是说,刘表是守成之主,不敢冒险?可他当年还单骑下荆州呢。”
“彼一时,此一时,三弟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刘表为何能做这荆州之主,你该清楚。”
少年脸上有些落寞,他当然知道。
“荆州到底不是全由刘表说了算!”
不是为刘表的身不由己,而是自己在缝隙间努力争取的那一丝希望,营救天子、匡扶汉室、拯救苍生的希望,消逝了。
刘表并非明主,幸好当初兄长拒绝刘表招揽,现在看来那个决定是何等英明。
诸葛巡拍了拍三弟肩膀,宽慰道:“三弟无需懊恼,刘表不思进取,自有进取之人出现。”
说这话时,诸葛巡脑中浮现一张长臂大耳的面瘫容貌,暂时还是刻板印象。
诸葛巡语气轻快,“至于天子,刘表不迎奉,自有他人迎奉。”
话止于此,再说下去,未必是宽慰了,只是可惜了三弟那一身少年意气了。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这词搁这,竟有些贴切。
两兄弟并肩坐着,一时无言,任凭暖风熏面,发丝挠额。
忽地一阵响蹄声传来,两兄弟齐齐望去,只见是一队骑兵,约十数人,纷至沓来。
为首竟是一位身着金纹绣边、银光亮铠的戎装女子,一身细甲裹出妖娆身姿,正随马匹颠簸有节奏地耸动。
“兄长快看,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诸葛亮连忙提醒。
诸葛巡的目光已经从蛮腰上升到精致的胸铠,再上升到那张眉目英武,眸蕴华光的傲人容颜,第一印象就是——
太阳下的她,在发光。
十数匹马眨眼便至眼前,经过树下时,骑马女子也瞥了眼诸葛兄弟。
诸葛亮连忙别过头去,倒是诸葛巡直直地盯着那张拒人千里的冷傲面色,第二印象是——
保镖簇拥的大明星。
大明星不就是给人看的么。
马匹呼啸而过,带起一阵扬尘,诸葛巡一手捂着口鼻,一手用巴掌驱散。
“兄长看见没,那女将军真好看。”
诸葛巡不以为然。
“我倒觉得那马真不错,不用来耕田可惜了!”
……
数日后。
岘山上,司马徽庞德公一行人,好奇地盯着眼前雪白方正之物。
“此物纯由黄豆制成,名唤豆府,乃家兄偶然所得,今日特地带来请诸位品鉴品鉴。”
司马徽和庞德公闲云野鹤,历来对新奇事物颇感兴趣,其中自然也包括吃,但合两人生平所见,也从未见识如此神奇的食物。
洁白如玉,有棱有角,若不是散发出阵阵香味,都能看作是一块白玉砖头。
“真是子谦那小子做出来的?”黄承彦有点不信,“那小子大大咧咧的,能做出如此细腻之物?”
“不敢欺瞒黄公,确实如此。”
“诸葛兄,你可知是如何办到的?”石韬追问,他对新鲜事物的兴趣,也是几人之中最甚的,特别民生相关。
诸葛亮意味深长地回了石韬一眼,“天机不可泄露。”
“说甚的天机不天机,难道还能卖……”石韬话说一半,似乎也意识到了其中商机。
孟建率先啃了一口,轻轻一嚼,豆府在口中化开,一股特殊的清香顿时填满口齿,不等他下咽,便呜咽着道:“好吃极了!”
众人也连忙品尝,诸葛亮自己尝过,对味道自然十分自信,在看他们的吃相,便知道兄长的第一桶金计划,基本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