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看着刀身上的血迹渐渐收敛,汇聚滑落,轻轻一抖,便只剩几丝血纹。
“好刀!回去求主君赐名。”魏延感叹一声,牵起路招的战马,回阵而去。
这马可比自己坐骑好得多!
未行几步,忽闻身后马蹄阵阵,魏延回眸一看,竟又有一人杀将过来。
这约战是何规矩?杀了一人又来一人,难道不休不止?
曹贼果真不讲武德!
不过才第二轮,魏延才不惧,刚刚热身的他,还没过瘾呢!
魏延提刀迎了上去,城头张允一见,顿感不妙,连忙对蔡瑁道:“德珪快快鸣金,曹军要车轮战!”
蔡瑁脸上肌肉僵着,还没从方才血脉喷张的画面震撼中回过神来,被张允这么一嚷,他尴尬地撇撇嘴,“魏校尉迎敌去了,焉能此时鸣金,拖他后腿。”
嘴上说得好听,蔡瑁心中却是开始忌惮,刘表悄无声息又培养了一员虎将,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单骑下荆州的刘景升了。
这意味着,蔡氏与蒯氏的话语权,又要被压缩了。
“可这,万一……”张允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不想刚刚发掘的美玉崩碎。
“张将军宽心,魏延自己心中有数。”蒯越看着气定神闲,心态却悄然转变。
先前想着魏延自己送死早点了结这桩仇怨,现在或许魏延能杀退曹军,反正,横竖都可以,他只想早日回章陵。
等魏延看清对手时,却是被对方的丑陋惊到了,獐头鼠目,头发凌乱,脸上一道竖疤更显凶恶。
魏延没来由地想到了荆刺这种柴,丑陋又难砍。
“来将报上名来!”魏延威喝一声,劈刀向前。
“你还不配知晓俺名!”
说罢,来将一矛刺出,直冲魏延面门,好似魏延这威猛汉子的面庞,刺激到了他,欲将它毁了。
听到这种又土又狂的言论,魏延嗤笑一声,顿时想到主君诸葛巡开过的一个玩笑。
诸葛巡对魏延说:日后对敌,对方若是问“来将可留姓名”,文长可在自报家门前可以加上一句——
“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又土又狂,保不准对方会轻敌。
这下好了,魏延竟然听到了更土更狂的,说实话,他的内心充满了鄙夷与不屑,这就是轻敌的表现。
原来主君说的是真的!
魏延当即慎重了些,胯下一紧,钳住马背,双手持刀,猛地挥出。
一道寒芒扫过,两匹战马交错而过,来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长矛,矛头竟然不见了,木杆被齐整地切开。
来将心中骇然,这等硬木杆,质量差点的刀都能砍卷刃,竟被直接……好快的刀,好骇人的力量!
魏延刻意啐了一口,喝道:“废柴,不堪一击!”
说罢提刀又上,来将见势不妙,便绕路逃回曹阵,魏延纵马截击,来将取下腰间流星锤,抡转数圈,朝着魏延砸来,魏延挥刀格挡,将之击落,那将领却溜了。
“跳梁小丑!”魏延骂了一声,不再理会。
那将回到骑阵,又拔出一柄环首刀,没有丝毫落败的情绪,高举战刀喝道:“将士们,一将之败何足道哉,随我冲杀敌阵,教南蛮子们见识见识中原铁蹄的践踏!”
“杀!”
原本十分憋屈的骑兵被这么一煽动,士气大幅提升,高声附和:
“杀!杀!杀!”
魏延一阵意外,这曹将还真像荆柴,不仅丑陋,还皮厚,看来阵战还是不可避免,他快速回到阵中,高声宣布备战。
目睹此战,义阳营兵士心服口服,魏延在他们的心中,已然是真正的头领。
曹军骑兵冲杀而来,车阵前方的兵士自有退路,两侧分从两侧入车阵,中间可直接从车底入阵,他们要做的,就是引骑兵到五十步内当靶子。
魏延冷眼看着,不得不说,曹军战马雄健,甲胄齐全,军容气势远超世族部曲为主的荆州军,魏延是越看越眼馋。
“都瞧好了,对准了人射,别射我的马!”魏延嚷道。
杨亮笑道:“头儿,此战过后,咱要变骑兵营了,给我弄個骑司马耍耍!”
魏延不理会杨亮,默默靠边,给箭雨让出位置,两百多支诸葛连弩齐射,是什么盛况?
魏延觉得可以马上欣赏到了。
而此刻的曹军尚未意识到危机,当骑兵冲进射程,魏延军却一哄而散,两边窜的窜,爬车底的爬车底。
不等曹军嘲讽,“嗖嗖嗖!”
首轮两百多支箭,顿时带走一波冲在最前方的曹军,数十人接连落马。
当他们意识到问题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因为骑阵一旦提速冲锋,后队赶前队,前队就永远别想停下来。
直到遇到屏障,或者死在路上。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