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州牧府回来的路上,诸葛巡复盘刚刚见刘表的过程。
好像忘了提南阳的局势了,也忘了提书院的事。
不是怪自己记性不好,而是看见刘表和刘琦在一块,诸葛巡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影响人家亲子时间。
毕竟人刘表本来就喜欢小儿子,诸葛巡不能坏事,免遭刘琦记恨。
回了宅中,诸葛巡看着摊在案上的帛布,于是取过笔,在“宜城之地”后面打了个勾。
嘴角一咧,“下一项,购船!”
这事简单,找黄老去,黄氏造船,荆襄无出其右者,以三弟黄氏女婿的身份,定两条船,应该是信手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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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在一场剧烈的降温中走向结束,天气好似从长夏一步便踏入了深秋,从襄阳到南阳,再到雒阳,气温节节下降,到邺城时,已然有初冬之感。
袁绍外面裹着一件厚厚的氅子,内里却是宽松的蜀锦底衣,蜀道中断多年,蜀锦价格水涨船高,在这河北之地,已是稀罕之物。
他斜靠凭几,一副悠然姿态。
“主公,北方来报,易京合围已经完成,公孙瓒已是穷途末路,目下将士正在垒土挖道,做破城准备。”沮授上前呈报。
“公与,你来看看这个。”袁绍随手从榻上取过一封帛书递过,沮授上前接过。
“大将军领四州牧……”沮授见到这别致的称呼,不由微微一笑。
袁公儿子袁谭坐镇青州,为青州刺史,外甥高干坐镇并州,为并州刺史,袁绍自为冀州牧,拿下公孙瓒的幽州之后,四州牧这個头衔,便是实至名归。
再往下看了几句,议及南阳局势,沮授便断出这是荆州牧刘表所写,大意是二者联手,共击曹操,沮授看至结尾确认,果然是刘表。
“恭喜主公,得刘荆州之盟,破曹胜算,更多一筹,当务之急,乃是尽快结束易京战事。”
袁绍若有所思,对众人道:“刘景升历来持观望态度,这次倒是主动,其中是否有诈?”
郭图连忙上前,“主公,刘表不过蔡蒯傀儡,而蔡蒯皆亲曹操,今态度陡变,不可不防。”
袁绍露出一副斟酌表情,没有说话。
“主公,近年来南阳战事不断,曹操在南阳多有折戟,长子曹昂,侄儿曹安民,从弟曹洪,爱将典韦,皆惨死南阳,曹操与刘表之仇,不共戴天,主公不如趁此时厉马秣兵,积蓄力量,待二者疲敝,一战平之,可一石二鸟!”田丰献策道。
又一种方案,袁绍眉头微蹙,“诸君之言皆在理,本公需好生斟酌一番,不过……”
袁绍话锋一转,端正了身子,目光扫过众人,“战曹之前,吾当先与公孙瓒作个了断,此獠既不愿与吾共存,吾便先灭之!“
袁绍起身,张开双臂,喝道:“吾欲亲征公孙瓒!”
“袁公英明!”
众幕僚齐声附和,在先灭公孙瓒这件事上,意见难得的一致。
审配又道:“袁公,公孙瓒与黑山张燕素有往来,不可不防。”
“正南有何良策?”
“一者,多派人手巡查,抓捕信使,二者,可命高元才联络匈奴屠各,用以牵制黑山军!”
“正南此意甚好,依令而行!”袁绍十分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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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巡瞅了一眼斑驳坑洼的土墙,摇摇头进了宜城,两名全副武装的部曲紧随其后。
第二次来到宜城,诸葛巡依然为它的土陋感到难受,就不能修缮一番吗?
诸葛巡直奔县府,县府也是简简陋陋,似乎荆襄富庶之名,仅限襄阳。
仅是一块豆府,就能风靡数年,热度经久不退,只能说,有钱人的钱,太好赚了。
诸葛巡这个第一桶金计划的句号,有点画不出手,日进斗金的感觉,太难戒断了。
不过据妹妹诸葛冬说,市面上常有许多仿制品,品相不如食为天的,参差不齐,价格分布也很宽泛,基本能覆盖百姓需求。
果然,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这样诸葛巡又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赚第一桶金了。
宜城县长姓韩名暨字公至,也是南阳人。
诸葛巡初见韩暨时,顿觉此人气宇轩昂,但细看,又觉衣着长相皆算普通。
但当一个人的气质开始无敌时,长相和衣着便会变得次要起来。
韩暨这种气质,倒是诸葛巡心向往之的,他长得没三弟帅气,穿着上也怕拘礼,所以只能朝气质方面努力了。
刘表对诸葛巡介绍过韩暨,他祖上还大有来头,乃是韩王信后代,正宗的战国王室后裔,韩暨原本家世也不错,祖父韩术曾任河东太守,父亲韩纯曾任南郡太守,不过因为同乡豪强陈茂的诬陷,几乎令韩暨父兄死于非命。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