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报完毕,满堂哗然。
“张羡竖子!”
刘表拍案而起,目光扫过一众幕僚,他们脸上有震撼,有惊讶,有困惑,不尽相同。
蔡瑁连忙拱手,“使君,江陵乃屯粮械之所,万万不容有失,末将请兵驰援!”
刘表沉着脸,微微颔首。
蔡瑁雷厉风行地退去,刘表沉息片刻,看着堂下,满堂幕僚,除了蔡氏蒯氏两家兄弟,一时间竟不知可信者还有几人。
不少人都低首垂眸,不敢与刘表对视。
刘先拱手:“使君,北伐曹操之事,是否缓缓?”
刘表望向蒯越,“异度以为如何?”
“无需延缓。”
蒯越拱手作答,语气依旧寻常,邻席的蒯良却是轻轻吁一口气。
张羡反叛之事,事发突然,毫无征兆,看弟弟蒯越这毫不意外的神情,恐怕是知道一些内情。
这个冬季,暗中发生了许多事。
蔡瑁领襄阳之兵南下,蒯越引南阳之兵北上,府议结束。
午间,诸葛巡正与蔡蔻及弟弟妹妹一起用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红云快步去开,引入一人,诸葛巡定睛,没想到来人竟是阿吉。
不用说,刘表想见自己。
诸葛巡放下竹箸,“使君遣人来唤,我去去就回。”
蔡蔻看向诸葛巡,明眸一动,似乎也想去。
“夫人想去?”
蔡蔻点点头,“许久未拜见姑父姑母了。”
“那便同去吧。”
两人上车,阿吉快步抽阶,抽着马鞭小跑起来。
车内的诸葛巡觉察一丝异样,阿吉似乎很赶,难道出事了?
马车很快到府,诸葛巡一眼便瞥见门口站着齐姓奏曹,诸葛巡与蔡蔻自顾入内。
“诸葛先生,请随我来,使君已等候多时了。”
诸葛巡与蔡蔻对视一眼。
“夫君且去,我先去拜见姑母。”蔡蔻道。
诸葛巡点点头。
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诸葛巡被带到了刘表书房。
“见过使君。”
刘表昂起头看了眼,“贤侄先坐,稍待片刻。”
然后继续奋笔疾书。
诸葛巡随意打量一番,刘表的书房很大,卷宗案牍堆积如墙,当目光与齐奏曹相对时,两人颔首。
“红色锦囊,送至张允,绿色锦囊,送至刘备,加急!”刘表一边塞信,一边吩咐。
奏曹领信离去后,刘表旋即开口:“今日事多仓促,贤侄担待。”
“使君,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张羡反了,刘叡死了。”
刘表说得轻描淡写,好似不是什么大事,诸葛巡却是心头一惊。
荆州要内乱了,这是不让他好好发育。
“那使君召巡前来是……”
“催催贤侄,剩下的偏厢车,其二……”刘表怔了怔,“心中烦闷,与贤侄聊聊。”
诸葛巡:“……”
有些无语,荆州牧府,征南将军府,两个府的幕僚,难道刘表还找不到人聊吗?
怎么找自己这個既不通政务,又不能言善辩的人。
诸葛巡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静静端坐,等着刘表开始话题。
瞧诸葛巡木头般地坐着,刘表突然发笑,似得到了某种启发。
“倒真该似贤侄这般,泰然自若,只是眼下荆州恍惚间,沦为四战之地,表心实难安。”
诸葛巡想着荆州还是乱世安宁之所呢,听刘表这么一说,倒还真是。
东有孙策,西有刘璋,南方张羡叛乱,北部南阳更是动乱不止。
诸葛巡心头一叹,人皆说刘表是不思进取的守土之辈,然而乱世之中,能做到保境安民,也是很不容易啊。
何况还是半架空的刘表。
“张羡妄杀同僚,不得人心,必遭失败,荆州虽是四战之地,但皆非各方主战,战或不战,主动权尚在使君手中。”
诸葛巡只能不痛不痒地宽慰一句。
刘表听罢,旋即发笑,“贤侄所言,倒也在理。”
无论曹操那,还是孙策那,亦或是刘璋那,主要争斗对象,都不是自己。
袁曹正在酝酿大战,刘璋死磕张鲁,孙策忙着吞并袁术的淮南遗产。
刘表踌躇片刻,突然开口:“我已命刘备为先锋,张绣张允为左右军,过鲁阳而攻许昌,昔日曹操从何处攻来,此次我便怎般攻回去!”
老表你是不是很有倾诉欲,这是我这个外人能听的吗?
诸葛巡拱拱手,“预祝使君旗开得胜!”
“贤侄与蔻儿,相处得如何?”
刘表话题这十足的跳跃性令诸葛巡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