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忠一拍坐骑,朝彭连行去。
“彭兄!”
冯忠只能喊一声,别的话,他说不出口。
说好的以逸待劳,半渡击之呢?
原本以为是轻松的阻击战,生擒刘璃,活捉诸葛巡,轻轻松松找蒯府君领赏。
怎么会是这般结果?
彭连听到冯忠喊声,无力地回应一声,旋即沉默,自顾骑着战马从他身旁跑开。
冯忠不明所以,彭连这是打算,逃了?
“愣着作甚!还不奔命!”彭连回头嚷了一声。
兵败如山倒,士气一溃,纵有再多人马,也是土崩瓦解。
文聘一骑越过两名蒯军,回首一扫,精准地切开后者脖颈,伴随两道血箭飙起,两人齐齐栽倒。
看着余下兵马潮水般往坡上退去,文聘横戟一举,示意兵马莫要再追。
穷寇莫追,加上还有要务在身。
文聘缓一口气,顿时有一阵无力感袭来,此战敌军人多,文聘也是使劲浑身解数杀敌。
片刻功夫后,文聘扶着张克,来到诸葛巡面前,诸葛巡连忙让两人席地而坐。
伴随两人到来,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令诸葛巡微微不适,两人身上遍布鲜血,敌人的,自己的。
文聘只是疲惫,张克却极为虚弱。
“此战伤亡主要是张克所部,余下不足百人。”文聘语气颇为心痛。
一营兵马两千,前后左右中五部,每部四百人,也就是说,张克所在的前部,战死了三百多人。
诸葛巡亲眼看见,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他们毅然决然地冲了上去。
悍勇,无畏,一往无前。
诸葛巡这是首次对这个时代的军人肃然起敬,这种觉悟,恐怕就连诸葛氏部曲也未达到。
这不是诸葛巡用好吃好喝培养,精良兵甲武装就能打造出来的。
缺少一个魂,也就是信仰。
至于刘表是如何打造出来的,诸葛巡不得而知。
可能……来自北军的传统?
诸葛巡收回思绪,对二人道:“先休整半日,救治一下伤员吧。”
“先生,会不会有所延误……”文聘担忧道。
“岂有不救眼前人之理!”诸葛巡说着,招来孙贵。
“阿贵,你带几人沿江寻觅,找几条船,将伤员直接运回襄阳救治,顺流而下,当日便到。”
“喏!”
孙贵领命而去。
“你还蛮聪明的嘛,难怪父亲让你来指挥。”刘璃十分罕见地夸了诸葛巡一句。
诸葛巡心里呵呵,聪明还将人带到敌军眼皮子底下,差点被人拿捏。
幸亏文聘营骁勇善战。
“此战多亏张克兄弟的前部兵士,身先士卒,巡定会禀明使君,从重奖赏与抚恤。”诸葛巡对张克拱手道。
张克困难地拱手还礼,颤個不止,咬牙回:“多谢先生。”
兵士打扫战场,然后原地休整,用饭,一个多时辰后,孙贵回来,带回几条渔船和渡船,直接将重伤员送回。
诸葛巡再度出发,虽少了数百人,但经过一战,队伍之中却多了数百匹战马……呃,蒯氏的驽马。
只能充当脚力。
“蒯氏用这劣马做骑兵,能赢才怪!”
北面,博望。
博望坡道是贯穿南北的重要通道,两侧地势险要,草深林密,极其适合布置伏兵。
无论箭矢,还是滚石,皆十分容易杀伤。
博望寂静,林木间偶尔几声鸟啼传出,然后远处会有鸟声回应,一派生机盎然景象。
山道上空无一物,倒是坡上时而传出窸窸窣窣的身影。
一颗灌木后冒出一个脑袋,望了望坡下,又望了望对面,随后低头踹出一块一尺见方的顽石。
顽石顿时滚落而下,撞到石壁,发出“砰砰”的嘹亮的回响。
崖下突然窜出一人,回头仰望山崖之上,却什么都没见到。
魏延见到动静,早收回身子了,然后他伸手点了点下面。
几名手持诸葛连弩的部曲默契上前,对着崖下就是一阵突突。
下方突然爆出几声惨叫之声,魏延不用看,就知道又逮了一窝。
几日来,魏延已经收获了四五波伏兵。
天然的埋伏之地,却也是天然的被伏击之所,就如此简单。
蒯军要伏击山道,所以不能爬的太高,而魏延则偏偏爬的更高,效果竟出奇的好。
转眼已清剿至半道,再有两日,应该就可以出博望山道,直逼博望城下了。
就在魏延准备物色下一个伏击点时,突然数道箭矢从头顶射来。
一根箭矢射穿了魏延附近的一名部曲的肩膀,魏延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到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