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之以鼻,但现在这种烧杀劫掠之事忽地发生在了他治理的领地上,崔钧心中有怒亦有怨。
“元直,你驻留章陵,等襄阳粮草送至,便派差人送来湖阳。”
“府君,那你……”
“湖阳遭逢大难,我身为章陵郡守,岂能坐视,放心,我不是去厮杀的。”诸葛巡说罢,轻叹一声。
这太守,果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孙贵快马疾驰,几乎跑死了坐骑,终于在晚上赶到平氏,将消息带给魏延。
魏延怒气冲天,在得道诸葛巡的命令时,也是热血沸腾,战意十足。
“杨亮,吴力,龚袭,速令各部集结!”
魏延先声令下,再扶着疲惫的孙贵坐下。
“阿贵,府君还有说其他否?”
孙贵摇摇头,再度强调:“主君只要章勐首级。”
“比水在湖阳段较为开阔,近日巡视,发现唐乡处适合强渡,我欲在此截击。”
孙贵回:“府君有言,一切皆听文长安排。”
魏延连夜向湖阳增派哨探,以严密监视章勐军动向,自己则率军从北门出,直接绕向了比水,以免被章勐军的哨探发现。
事实上平氏县周围已经没有哨探,章勐已经下令撤兵,白日的哨探回来之后,便没有再派出了。
天一亮他就走,到时候哪怕魏延得知,等哨探送去消息,魏延再集结兵马来追,他早渡完河了。
翌日,朝霞升起。
霞光印在比水之上,将波涛磷磷染成了红色。
章勐骑马沿比水北上,一路行进,一路欣赏美景。
“将军,前方既是唐乡,此处河水面宽底浅,可直接渡河。”一名兵士道。
“那便从此处渡水!”章勐下令。
唐乡原是一处渔村,后来河道不断泛滥,淤积了大片良田,人便越聚越多。
此时魏延正率军藏于村中,集体隐蔽在各种屋舍之后。
忽地有哨探回报,“都尉,曹军已至,旗号正是章勐。”
魏延浓眉一拧,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上回放跑了此贼,今日,务必将此贼正法,斩杀章勐者,本都尉亲赏一万钱。”
杨亮露出一抹讶异,向来扣得要命的魏延竟舍得如此!看来是真的怒了。
然后魏延又道:“不过章勐首级我要定了,这钱,你们未必能挣到。”
魏延紧了紧装束,一边牵过战马,一边下令。
“吴力,你率左部直击章勐后阵,杨亮,你率部曲劫于渡口,勿要放跑了贼人,特别章勐,龚袭随我冲杀中军,曹军杀我百姓,府君要我留下章勐首级,我要求你们,将贼军尽数留在章陵,怒火,以敌之血方能浇灭,随我出击!”
军令传下,各种屋后巷中,纷纷窜出许多人,他们一言不发,只是默契的检查军备。
甲胄是否绑好,战刀出鞘是否顺利,弓箭纷纷上弦,然后跨上战马。
起早的唐乡乡民一头雾水,每当他们要出门,便被兵士“请”回家中,虽不知缘由,乡民却也不敢声张。
章勐目光从江面移到了唐乡,怔怔地看着。
身侧一名司马忽问,“章将军,要不要将此地也劫掠一番?”
章勐一撇其马后,悬挂着三四支鼓鼓囊囊的袋子,一看就知道昨天没少捞好处。
“还未知足?”章勐戏谑一笑。
“嘿嘿,百姓皆是穷鬼,卑职只捣腾了些破烂。”
章勐视线转向对岸,似自言自语般地轻声道:“莫要节外生枝,传令渡江。”
忽地,章勐听到一阵隆隆之声,久经战阵的他心中警铃大作,条件反射般地望向唐乡。
一支兵马分成数道,径直朝着他们杀来。
“……”章勐刚欲大喊,喉间却是卡了痰般被噎住,只发出一声嘶哑的“敌——”
还是他身边的骑司马率先发现,一声大喝刺破晨间的清净,惊得江滩飞出许多水鸟。
“敌袭!”
“列阵!迎敌!”
曹军此时是行军阵势,三两成群,绵延上里,而且他们大多都带着五花八门的包裹,抢不到钱财,衣裳,鞋子,只要是东西,都可以抢,袋子不够,就用衣服包着,吊在身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令曹军大乱,章勐回头看一眼乱作一团的步军,心知此战必败。
“杨司马,汝速率骑兵渡水!”
章勐打算不战而退,这五百骑兵,是章勐的立身之本,步军败了,死了,再找就是,但若这些骑兵没了,他就成光杆了。
杨姓司马闻言,当即纵马朝着左前方浅滩冲去,未行出多远,忽有箭矢射来,不断有人中箭坠马。
杨亮率领的诸葛氏部曲经过数年骑射训练,对着骑兵这么大的目标几乎箭无虚发,只不过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