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按捺住蠢蠢欲动的龚袭,一边继续安排兵士们储备守城工具。
滚木,石块,甚至还有火油,另一边得空之时,还不忘让会使用诸葛连弩的兵士给新兵们传授要诀。
北城外,徐晃迈着大步来回踱着,一身铁铠随他走动不停地摩挲出声响,他时不时望一眼平氏县城头。
显然,平氏县已有防备。
“将军,已打造十架木梯,是否即刻攻城?”徐晃的左部司马施迟问。
徐晃摇摇头,“我等已错失先机,十梯攻城,无异于给守军送项上首级。”
“那……”
“此行本就是为了引魏延回援,以减轻蒯异度压力,想不到章陵守军如此机敏,怕是我等一出比阳,平氏就收到消息了,也不知魏延回援没有。”
“那继续打造攻城梯吗?”司马又问。
徐晃望着城头,沉默片刻。
就此离去,肯定不甘,但攻城意义不大,因为徐晃职责是守南阳,守南阳的底线是守住入颍通道,所以即便他攻下平氏,最终还是会北还,而非驻守在此。
他有意布置的起锅造饭,打造攻城梯,为的就是让诸葛巡与魏延认为他要攻取平氏。
但现在,平氏县显然有所准备。
既如此,他的计划已经落空。
徐晃面前有两个选择,其一,直接退兵。
其二,攻取平氏以外的其他城池,西有湖阳县,东有复阳县。
向西进攻,容易与回援的魏延军遭遇,说实在,徐晃已经多次见识魏延军的精锐,他不认为遭遇魏延军自己能占便宜,若自己有个好歹,北面怎么办?
徐晃对自己有比较清晰的认知。
至于复阳县,徐晃很快打消这個念头。
关城死地,进去了,说不定就出不来了。
两相为难,徐晃打算撤军。
如果消息能送出去,令魏延回援,即便是令他路上来回奔波一阵,也是不虚此行了。
“传令——”徐晃开口,心中正做最后的犹豫。
忽然,一骑快马快速冲来,嘹亮的声响老远已经听到。
“报——”
一名令兵汗如雨下,口唇泛白,坐骑到位便躺倒在地,显然已是累到极限。
传令兵一抿嘴,“徐将军,棘阳快报,魏延率军直取舞阴。”
徐晃听得心头一惊。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来一招攻敌必救,对方也来一招攻敌必救。
这是一切战术转换家的节奏,问题平氏也不是诸葛巡的家啊,而舞阴他必须回援不可。
“传令全军,回师舞阴!”徐晃下令。
平氏县外的曹军一阵骚动,令城头的徐庶还一阵紧张,还以为曹军是打算攻城了呢,直到看到对方是撤退阵形,这才轻舒一口气。
“徐晃退了,看来府君与都尉,亦有所动作。”
钟昆脸上笑容洋溢,平氏之危,可算解了。
龚袭还是心心念念他的战功:“徐功曹,曹军既退,可否追击?”
徐庶摇摇头,“你可记得,昔日曹军退兵,命徐晃殿后,张济不听贾诩之言,执意追击,被徐晃杀出个回马一击,招致大败,徐晃先是在我等面前埋锅造饭,现在又做出撤退之举,其用意,恐怕都是引诱我军出城追击。”
龚袭一听,怔怔地看着城下曹军。
“功曹目光明锐,洞悉一切,差点令我等上了这奸贼的当!”钟昆继续对着曹阵骂骂咧咧的,默默将紧握的佩剑松开了去。
对这等言含恭维的话,徐庶选择性的忽略掉。
三人就这般立于城头,望着徐晃军退去,直到消失在视野之中。
“龚司马,派骑哨盯着曹军。”
“先生放心,无论徐晃去何地,都有人盯着。”
徐庶微微一笑,心头对魏延又高看一分。
几人下了城头,接下来钟昆可就惨了,因为徐庶开始过问县府的治理问题了。
黄昏时分,太阳依旧高悬西边,如今正是一年之中,白日最长的一段时间。
诸葛巡驾马,远远看着平氏县。
夕阳下的平氏不仅没有任何战乱的迹象,远远可见西门开着,城门处马车正排队入城。
倒显得有一丝安详。
“看来平氏无恙,却不知徐晃去了何处。”
孙贵随口回:“想必元直先生到了平氏,徐晃讨不到便宜便先溜了。”
“但愿如阿贵之言。”诸葛巡笑着,一紧马腹,风行立即会意,朝平氏奔去。
平氏西门,徐庶正在安排重要物资入城,不多时见数百骑自西面而来,背对太阳,也显得乌泱泱的一片。
“警戒!”徐庶连忙下令。
不过徐庶等来的不是骑兵冲锋,而是到近处减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