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怎么办?”
徐晃边上那个问打不打的亲卫又问了一句。
徐晃瞪了他一眼,不怒而威,那亲卫缩了缩脖子,觉得有点凉。
徐晃的大斧,他可没少背。
徐晃他正在琢磨施迟那边的情况呢,双方兵力相近的情况下,据河而守,可击敌半渡。
就算施迟武略不如魏延,但他也没指望施迟能击败魏延,仅是拖住而已。
那种天然的逆境,是很难扭转的。
徐晃深吸一口气,喃喃一声:“某在期待什么。”
他抬起眸子,望向诸葛巡,还不清楚诸葛巡说这番话的用意。
劝降?
曹公待他甚厚,他岂能背之。
“诸葛府君此话何意?”徐晃问。
“明人不说暗话,巡本为章陵太守,章陵以外之事,本不想参与,无奈将军屡次犯境,以致我不得不做出反击,夺了比阳。”
徐晃耐着性子听着,心头腹诽一句:诸葛巡还挺讲理。
“此次出兵,也是听闻将军欲攻刘玄德,将军可曾听闻,昔日刘玄德救孔融,援陶谦,四处奔走,舍己为人,为众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巡岂能坐视不理?”
徐晃:不但讲理,人还怪好的。
见徐晃不说话,诸葛巡也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接着道:“巡出于无奈,出兵相援,路上遭遇郭奉孝,侥幸得胜,班师之时又遭遇将军,想必将军去了比阳,悻悻而归吧。”
听诸葛巡将双方此次行动讲了个大概,而且还猜到了他比阳吃瘪,看来这一切,皆在诸葛巡掌控之中。
“诸葛府君想说什么,还请明示。”
诸葛巡和气地笑了笑,“将军别误会,我诸葛巡从不好斗,将军若肯跟我认個错,此事就此揭过,巡愿与将军握手言和。”
“汝是在戏耍徐某?”
“不不不,徐将军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诸葛巡顿了顿,望向更远处的星星点点,“弄得血流成河,就不好了。”
徐晃浓眉深深蹙起,他确认了,诸葛巡就是在戏耍他。
两军对战,生则生,死则死,未战而向敌方认错,岂有此理!
“你不如杀了徐某!”徐晃硬气回道。
“嗐,徐将军糊涂啊,曹公委你重任,是要你守好南阳,岂不知将军若死,南阳失地,许昌也危矣,将军是得了死战之名,可惜曹公大业休矣。”
诸葛巡说罢,杨亮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他。
主君你一口一个曹公,怎么叫的有点顺口?
徐晃听了,眸光一滞,顺着诸葛巡的话,他想到了那日曹操将曹洪兵符转授于他时的场景,不由心生悲怆。
“为了明公大业,既知不能胜,便委曲求全一回,传令,后阵改前阵,准备撤!”
徐晃目视诸葛巡不动,嘴唇蠕动,对身侧亲兵轻声下令,准备溜之大吉。
不料令声刚下,后阵跑来一人,对徐晃道:“禀将军,后方出现未知兵马。”
“可是施迟回来了?”
“天色已黑,看不清。”
徐晃扭头往后,坐在大马上看得十分清楚,来者擎着火把,好似一条火龙匍匐在官道之上。
诸葛巡虽不知徐晃做了什么,但他的小动作却看在眼中,这些举止表明——
徐晃急了。
“徐将军莫看,来者自是魏延将军,不然我与你聊这么久,你以为是为何?”
徐晃一恼,不客气道:“好你个狡诈的诸葛巡,竟以谈话误我!”
“不不不,徐将军误会了,巡适才所言,依旧算数,只需将军认错,并承诺三年之内,不犯我章陵,巡愿与将军握手言和!”
“当真?诸葛府君当真愿意放弃这歼敌大功?”
徐晃显然格局小了,对诸葛巡来说,些许功劳算什么,杀了徐晃,刘表还能给他加官吗?
再加封一郡?可能么,荆州别的势力又不是死人。
封赏?那仨瓜俩枣,与诸葛巡安稳发展谋求的利益而言,真可谓九牛一毛。
所以诸葛巡的核心诉求依然是安稳的发育环境。
“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巡怎么说也是一郡之守,当着两军将士,焉能言而无信?”
徐晃死死拽着大斧,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今日之辱,便忍了吧。
自加入白波军始,所受屈辱欺凌无数,为保全将士认个错,又算的了什么。
再者,与章陵郡太守握手言和,这与他驻守南阳,有利而无害。
徐晃知道这想法是自欺欺人,但还是让他心里舒坦不少。
他垂下大斧,立靠于马腹,自己则下马,低头拱手,“徐某擅攻有德之人,有负仁义,今败于诸葛府君之手,无话可说,府君觉得某有错,某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