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反射出红色的粼光。
诸葛亮漫步甲板,今早不仅出了太阳,且江面清澈无雾,连风也很小。
楼船稳如山峦,散步如履平地。
“贤婿,好消息呀!”
黄祖声音自后方传来,旋即身影走到诸葛亮身侧,迫不及待地开口。
“兴霸斩了孙河,可算为某出了口恶气。”
“孙河么。”诸葛亮呢喃一声。
他也是得知带兵之人后,才从黄祖那对这个人有了些了解。
孙坚的从子,孙策与孙权的堂兄,当初柴桑被围,孙策号召诸路兵马来援。
周泰自丹阳郡来,这个孙河,便是带了两千人,从庐江郡渡江而来,与周泰在彭泽县汇合。
孙河是唯一一支从江北来援柴桑的兵马,却是成了功劳簿上第一笔战功。
而诸葛亮知道的周瑜与程普等老将却都未到。
依他猜测,他们不来,多半是取江夏去了。
“此人身份,倒是足以慰藉黄公了。”诸葛亮轻道。
黄祖声音一冷,“这可不够!”
自然是不够,黄祖死的,可是独子。
“南昌如何了?”
黄祖正打算说呢,“战斗尚未结束,不过汉升已攻上城头,且周泰退了,想必再有两日,便可拿下了。”
诸葛亮点点头,旋即建议道:“此时南昌战局最为关键,孙河已死,周泰已退,能威胁南昌的,只有太史慈了,太史慈欲援南昌,必渡赣水,黄公此时当援助兴霸,扼守赣水险要。”
黄祖哈哈一笑,“贤婿说得极是,我这便去安排!”
黄祖笑着回舱,心情大好,这么多年,他从未打过如此轻松的仗,只需在中军楼船中发号施令,各部却有条不紊地依计划进展。
爽!
诸葛亮目光转回江面,一手别到身后,想象着豫章战局下一步会如何演变。
不过这个时候,江夏恐怕也不稳定吧,计策虽好,却也要执行得到位才是。
那陈就与王威,能执行好么?
想着想着,诸葛亮忽然以扇挥了挥,以一阵凉风让自己停下了臆想。
兄长交待了,落子无悔,不可患得患失,白费精力。
一日前,江夏郡。
数支兵马汇作一路,由东南向西北方向急行。
为首之人正是陈武,他循着陈就逃跑的路线追了一路,却也只有痕迹。
“这小子逃得倒快,看这方向,似乎是不去邾县,而是直奔西陵而去了。”
韩当笑笑,“正好一锅端了!这一路也未见任何阻碍,这黄祖莫不是想搬去豫章住。”
后方有一战马上前,长须的程普停下马,捋了捋胡须,“没有阻碍,或有蹊跷,当小心为上,继续加派人手往前西陵方向探路。”
韩当笑笑,不以为然道:“德谋也太小心了。”
“义公莫要掉以轻心,此事事关豫章得失,更事关能否拿下江夏!”
纵使有把握,程普也是慎之又慎,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此时,一骑哨探来到几人跟前。
“启禀三位将军,前方二十里便是巴水,巴水过后,至西陵城再无大河。”
“水位如何?”程普问。
“与浠水、蕲水一致,几近断流。”
陈武呼喝一声:“好!这时节攻江夏,江夏的水军算是废了。”
程普还是小心询问陈武,“这时节,这种情况正常吗?”
陈武不以为意,“冬日不都如此么,庐江不少水域也是几近干枯的。”
程普看一眼天色,旋即下令:“加快脚程,傍晚前三军过巴水!”
军令既下,三军皆是加快速度,不过累的,其实是步军和辎重,骑兵几乎是没问题的。
经过一日奔波,程普诸军来到所谓的巴水河畔。
不过这里的河道地势,却着实出乎程普预料。
巴水河堤不高,几乎与周边田地齐平,只是河道宽度较浠水与蕲水宽些,怕是足有数十丈宽。
眼前的巴水已经断流,而眼前这条道路,竟然直接碾着河床过去,泛白又干涸的路面表明此地已经有些时日,像是被人走惯了一般。
陈武笑道:“倒是省去了渡水的功夫,此乃天助!”
程普暗自点头,率先骑马过去。
进入河床道,有些尚未干透的地方,能清晰的看出印出的马蹄脚印,可见陈就也是从这里撤退的。
程普回头道:“速速过河!”
说罢,自己率先骑马去了对岸。
有了这处河“道”,大军过巴水便轻松了许多。
就在程普军开始渡水之时,巴水上游数里外,几名身裹蒿草的身影来到一名头裹暗红色巾帻,身上却披着甲衣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