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连今日,都未必能撑得过去。
城中还有将士数千,贺齐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是让将士们与南昌共存亡,还是率领他们,从东门撤退,以保存江东的生力呢?
坚守的话,那得要支援才行呀。
可是——
柴桑的朱治军呢?
海昏的太史慈军呢?
周泰孙河军呢?
主公孙策自己呢?
除了昨日出现一下,但没有起到丝毫作用的周泰军,再无其他盟友。
据他所知,豫章郡,明明有许许多多的江东军的。
豫章北,还有周瑜率领的主公主力兵马在。
难道黄祖水军,真的就阻拦了一切吗?
贺齐对此很怀疑,但实际上,因为南昌位置的特殊,黄祖水军还真的阻拦了一切援军。
因为赣水被封锁,能支援南昌的有且只有周泰孙河军。
而这支兵马,昨天被打废了一半,昨夜被烧废了另一半。
余下周泰不到千人,人人带伤,兵甲不全,粮草断绝,今天吃的东西都不知道在哪。
赣水西岸,一匹雄健的黄骠马在江边立定,一名面相英武,背负双戟的武将望着江面。
江面上有数支楼船在随江水游荡。
好似无人之船,任凭江水冲刷,徐徐流向下游。
然后忽地,船上忽然升起主帆,大风鼓动,船帆发出呜呜之声,两岸清晰可闻。
那船只竟然被大风吹着逆流而上。
太史慈眉头一皱,竟用这种法子,将战船封锁了整个南昌江段。
这已经是自己连夜找的第五处渡口了。
显然,没有机会。
自己拉来的这些小舸,若是入水,恐怕会瞬间被这些大船倾覆。
今日江面的江夏水军,又多了,几乎密不透风。
显然黄祖又加强了提防。
太史慈又眺望远处的城池,与自己想象的狼烟四起不同,南昌城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看不见异常,收不到信报,听不见声音。
“回吧,若是被刘虎得知我军出城,恐海昏有失。”
太史慈调转马头,又回看一眼平静的南昌,“但愿南昌无虞吧。”
然而,距离此地不到数里的南昌西门,此刻却是最为危险的时候。
甘宁的兵器从长戟换成了双手短戟,他亲率弟兄,率先先登成功,与守军展开了近身肉搏战。
甘宁昨夜率三百骑劫营大获成功,正是士气正盛之时,昨夜又经过充足的休息。
而南昌守军,鏖战一夜,几乎没有好好休息,两相比较,简直不堪一击。
甘宁一己当先,双手齐出,格挡,刃削,戳击,游刃有余。
随着更多的锦帆兄弟登上城头,他们宛若要替甘宁赴死一般,争先恐后地要杀到甘宁前面。
这等超出寻常悍勇的恐怖狂热,令得江东守军心头震撼。
荆州军何时被训得如此癫狂了?
西门几百守军,短短撑过了片刻,甚至连贺齐的援兵都没赶到,便失了城头。
甘宁杀至城梯口,一脚踹下一名守军,方见远处街上姗姗来迟的援军。
他朝城下啐了一口,醒了醒嗓子,大喝一声:“南昌已破,尔等这些杂碎上赶着送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