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有人还想逃来着,但回头一想,天寒地冻的,往北跑多半就是個死字。
于是乎踏踏实实干了起来,护城河很快就竣工了。
本还担心是不是要驱逐他们,接下来又安排了挖灌溉水渠,修缮道路等活。
除了那些有家眷的依然想着北归,那些孑然一身之人,甚至觉得踏踏实实待在比阳,也挺不错的。
在北边辛辛苦苦一整年还吃不饱的日子,是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应超巡视完工地回来,便见到了诸葛巡来信。
大意简单,只有一条:提防徐晃偷袭。
应超当即派出骑哨去盯梢。
同时在北面的舞阴县,徐晃又收到了一封诸葛巡来的信。
顿觉莫名其妙。
他一边拆,一边向郭嘉数落,“这诸葛巡老给徐某写信,若是被曹公知晓,怕有通敌之嫌。”
郭嘉笑笑,“曹公可不是这般小气的人,信中所述何事?”
却见徐晃面色突然凝重了起来。
“公明,何事?”
徐晃随手一递,意思是你自己看。
郭嘉接过,目光快速掠过。
“攻宛城?”
纵使是他,也全然没想到诸葛巡会有如此决定。
天寒地冻的,趁人不备突袭个小城,还算正常,但宛城绝非儿戏,没有大军围攻数月,休想拿下。
这个时候攻宛城,粮草辎重输送困难不说,营寨构筑问题,兵士御寒问题,而且还有营中的风寒,在军中极其容易传开。
而守城一方,春夏秋冬的区别,其实并不大。
这个时候攻宛城,除非脑袋被驴踢了。
“郭祭酒,以你之见,如何?”
徐晃甚至没问援不援,话中意思赫然是诸葛巡能不能办成此事。
“诸葛巡举止历来不按常理,不过……”郭嘉话中似有担心,“每每被其得逞,不得不防。”
“蒯异度真是节外生枝,此时正是曹公决战关键时刻,些许小县,让与他们又何妨,只要守住舞阴与宛城,入颍川的博望道便在我军掌控之中,南阳根基尚在!”
徐晃早就认清了现实,在得不到北面曹操任何援助的情况下,他守住这里,就是成功。
本意是守颍川,护许都,死咬南阳,也只是增加战略纵深而已。
其它的,都是浮云。
郭嘉摇头笑道:“公明有所不知,你投曹公,乃是末路相投,自然一切为曹公计,而蒯异度则不然,他是弃荆州基业,举族相投,所谋正是为南阳,一里一乡,一城一县,皆是在割他的肉呐。”
听郭嘉这么一分析,徐晃好似懂了。
原来这就是他与蒯越的区别,他虽对南阳太守之位没什么指望,但当曹操表一位降将做太守时,他心里是有看法的。
郭嘉寻了个位置,惬意坐下。
“公明,我且问你,宛城战事若起,你当如何自处?”
徐晃被这么一问,给问住了。
他走上去在郭嘉身侧大剌剌一坐,取过他手中的信,放眼前甩了甩。
“诸葛巡都写信来说明情况了,他自是还认三年之约的,若徐某有异动,恐怕他会立马调转兵势,转头来攻舞阴吧。”
郭嘉连连点头,赞许道:“公明已然洞察诸葛巡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