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皆是差不多的状况。
无数大小不一,样式繁多的舟船横冲直撞,死死怼着江夏水军,己方碰撞在一起,他们又似跗骨之蛆一般攀爬上江夏水船。
高耸的船舷好似城墙,一幕幕登船作战的场景,好似众多攻城之战,在彭蠡泽上同时发生着。
“嗖!”
一道巨矢飞掠而出,射中一艘江东艨艟,巨大的冲击撕裂一处船舷,留在一道窟窿,湖水顿时灌入。
操纵大黄强弩之人立即换個目标,再度锁定一艘江东艨艟,拉弦,上矢,激发,一气呵成。
又一道巨矢激射而出,几乎贴着水面射入艨艟船身。
又漏一船。
黄祖面色凝重地看着远处爬满江东兵的两只半己方艨艟,这支巡逻队,多半是救不回来了。
不过好消息是,仅是通过大黄强弩射击,片刻功夫已经破坏江东大小船只十数艘。
虽未沉没,但漏水的船,撑不到天黑,也不再对水师主力有所威胁。
西线湖面,朱治显然发现了黄祖军一众楼船艨艟亲至,巨大的箭矢不时贯穿而来,每有射中,木质船身皆无法抵御。
朱治一直知道黄氏水军有这种重器,但这等射频,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意味着黄氏水军已经大规模装备此物。
朱治心头升起一丝忌惮,但此时此刻,他自己也已经是箭在弦上的状态。
所有人都准备亡命一搏的时候,他不能退却。
朱治下令:“全军迎击来敌,登船作战!”
朱治眼中眸光闪烁,若是能夺取这种强弩,或许日后与江夏水军的差距,就越来越小了。
此战,至关重要!
黄祖看着一眼看不到边的大小船只,也是有些头皮发麻。
朱治这厮,是将渔船与舢板都用上了吧。
“强弩瞄准大船,弓弩瞄准前排,战船徐徐后退,拉开距离。”黄祖有条不紊地下令。
大小船只上,江东兵手持盾牌立于船头,保护着后方的登船死士,另一些人则持弓还击。
几根箭矢掠至黄祖跟前,他默默后退了几步,见强弩加箭雨依然没有让江东众船止步。
而强弩已至极限,需要一段时间的停射恢复,黄祖一咬牙,沉声下令:“火船阻隔!”
兵士们纷纷从船舱中抱出一些坛坛罐罐,直接摔入船舷边的小舸上,随后十数人一起将小舸抬起,以绳悬送江中。
如此,便有一支小舸一直跟在楼船之后。
等江东船只靠近路经之时,数道火矢飞掠而去,那小舸之上顿时爆燃开来,火焰四射。
仅是一只小舸,便令周遭船只纷纷远离,而黄祖军数十支大船,效仿起来之后,不多时,数十支火舟宛如连成一道防线,将江东船队与江夏船队阻隔开来。
众多船只开始避让,避来避去,又难免相撞,原本势头十足的一波冲的场面,顿时变得歪歪斜斜,方寸大乱。
勉强越过火矢的船只,则会被江夏军的箭矢重点照顾。
双方就这般在彭蠡泽上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不对,是猫戏老鼠。
按体量看,江夏军才是猫,江东军才是鼠。
对,江东是鼠。
在彭蠡泽大范围内,类似黄祖这般战斗,足有近十起,分布各个方向,在黄祖湖心区域,传递信息的小舸来回疾驰,将战报不断汇集。
黄祖船队依旧在往湖心退去,朱治那茫茫多的船只,依旧紧追不舍,因为他知道,此番结局,必然是黄祖各部齐聚湖心,而江东各部,将之合围,然后展开登船作战。
火舟拖拽了数里,终于化作飞灰,不过确实起到了很好的阻隔作用,趁着间隙,大黄强弩又可以来一波激射。
而悬于楼船侧的小舸,还有十余只呢,相同的法子,完全可以再来一次。
“黄公,依照既定作战指令,各部都退回来了。”
黄祖听罢,仰头感受一番,泽风徐徐,带来阵阵寒意。
风,还不够大。
“再退!”黄祖下令。
另一边,徐盛与朱治又一碰头,看着黄祖且战且退,一路占便宜的打法,令人恼怒。
“江夏军何时有这般强力的弓弩了,艨艟虽快,却遭不住它的攻击啊,这可如何是好?”徐盛懊恼道。
朱治一咬牙,“让黄祖再退一会,结局依旧是退无可退,此战我江东代价颇大,毋论如何,定要诛杀黄祖于此!”
朱治眼中寒光闪烁。
在彭蠡泽最南面,赣水入泽之地,甘宁水军一直驻停在此。
甘宁的主任务是策应陈虎,副任务是继续封锁赣水,以免包围圈中的江东军逃窜出去。
不过陈虎连日来没有音讯,甘宁百无聊赖,率众躺在甲板上看天空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