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桨捣开水面,艨艟浮沉着靠向楼船。
数十兵士陈列甲板,已是跃跃欲试的状态。
甘宁双戟杵地,赫然在列。
后方传来的破浪之声,令众多江东兵士纷纷回眸,随后一阵巨响,艨艟贯入舟群,撞翻两只小舸。
“杀鼠贼,救黄公!”甘宁大喝一声。
随后率先翻舷而出,一步跨上一艘江东小舸之上。
沉重的脚步令小舸猛地一倾,两名准备出击的江东兵一个不稳,便跌摔在了原地。
甘宁箭步如飞,双戟齐出,将两人径直捅入水中,再来到那跌摔在地的人跟前,一脚踹在其下颌之上。
江东兵脑袋猛磕在船上,当场昏厥过去。
甘宁脚步不停,通过这艘船,又跃至下一艘,其身后数十人也纷纷效仿,沿途江东兵肉眼可见地被击杀落水。
仅是片刻功夫,甘宁便率人从外围杀至楼船之下,数十兄弟兵一举夺下一艘江东艨艟。
其余则以此为中心,杀向外围那些渔船舢板。
甘宁随地一瞅,看到一根钩绳,便朝上一扔,旋即呼唤,“黄公,甘宁来也!”
以防钩绳被上方的人错认然后斩断。
当然,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此刻黄祖,就在上头。
回应甘宁的是黄祖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壮哉兴霸!”
数息之间,甘宁攀上楼船。
“黄公,甘宁来迟!”
“不迟不迟,来得正是时候,江东鼠辈突然发难,黄某算见识了,倾巢而出的不是我,而是江东鼠辈。”
甘宁四下观察,江东水军的建制很散,但是数量众多,除了近处纠缠的,还有远处徐徐靠近的。
战场之上不少地方已经浓烟滚滚,显然,事态拖延下去,对黄祖军未必是好事。
“黄公,火势对我军颇有隐患,当务之急,当先助楼船脱困。”
“兴霸可有良策?”
甘宁手指前方,道:“楼船失速,主要在于两侧艨艟夹击,最主要的,还是前方那两艘截道的,黄公,我等需主动出击,夺取那船!”
黄祖方才也是在反复犹疑要不要出击呢,听甘宁这般开口,当即有了主意。
他沉声下令:“各部听甘宁校尉之令行事!”
甘宁一听,心头涌起一丝火热,顿时驱散大半寒意。
“定不让黄公失望!”
说罢,甘宁数步走向船头,以让自己获得更清晰的视野。
“楼船甲部一船三船,即刻出击夺取左侧艨艟!”
“楼船丙部四船六船,主攻中间水道敌船,必要时可主动夺船!”
甘宁再眺一眼右方,那是己方水军冲来的位置,此刻在干的,就是登船夺船之事。
几道命令下,战斗的状态陡然发生转变,原本凭借船高而守的江夏水兵,纷纷开始反击。
水军弓兵被重新聚集起来,集中朝着那几艘船射击,数轮箭矢过后,江夏水兵也开始垂绳而下,有重点地杀过去。
甘宁回到黄祖身旁。
“黄公,此船受损严重,又成了江东军重点目标,请黄公暂且移驾,甘宁来吸引敌军!”
“兴霸不可,你我一同拒敌!”黄祖一拍甘宁,语气不容置疑。
甘宁与黄祖对视一眼,猛一点头,旋即警惕地探出脑袋,开始寻找卡船的症结点。
既然黄公不走,那便只能将楼船弄走了。
甘宁很快发现,虽然楼船周遭围满了船,但致使楼船迟滞不动的,乃是左前方的江东艨艟。
“尔等随我攻占左侧艨艟!”
甘宁朝下一喊,那些是他带来的水兵,已经杀出一片空地,无人操控的船只随着浪花慢慢漾出,徐徐分开。
下方水兵一听,当即按照甘宁所指方向行动。
甘宁从一名水兵手里抢过一副弓弩,对着那目标艨艟便是一阵连射。
居高临下,又仅是十数步距离,甘宁张弓力度适中,接连射出十箭,竟无一矢落空。
那名被抢弓的江夏兵望着清空的箭囊,与目标地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人都惊呆了。
“随我杀下去!”甘宁大喝一声,熟练地用绳一绞戟柄,随身一跃滑下。
这个动作,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黄祖一直看着甘宁,眼中满是惊喜。
迅捷犀利的射术,行云流水的动作,以及处变不惊的定力,更可贵的是,他的指挥激进而大胆,与现在的自己截然不同。
黄祖蓦然想起自己年少之时,昔日在荆州,为了黄氏基业打拼时,清贼剿匪,他也是個狠辣而果决之人。
现在呢,江水后浪拍前浪,黄祖忽然有一种服老的心态。
···
一骑快马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