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更火矢,如雨而下。
董袭军被困山道,前路受阻,多次尝试突围皆未成功,原本凭借盾牌他还想再做尝试。
但刘虎换成火矢之后,射中的盾牌跳动着火光,中箭的兵士身上布料也被引燃,阵中顿时混乱丛生。
董袭见突破无望,便萌生退意,眼见己方兵士不断折损,终是下令撤退。
北上支援计划,失败。
董袭费好大的劲,好不容易逃出牛子岭,见没有追兵,便重新整顿清点兵马。
回望火光耀动的牛子岭,董袭紧拽兵器,
“仅是来回一遭,便折损我两部四百弟兄,此仇,我董袭记下了,回历陵!”
令下,摸黑回师。
牛子岭距离历陵县仅不到十里,路也好走,连夜赶路,后半夜就能回城。
行至半途,道旁突然燃起一片火焰。
董袭见状心头一悸,当即出声呼喝:“来者何人?”
回应他的是一声朗笑,随后人声传来。
“甘宁专在此处等候,夜行数倍,速将首级留下!”
几乎是不给董袭恢复时间,甘宁这方军阵就暴起冲锋,直冲董袭军而去。
董袭军前番受挫,又在夜风中赶了一路,士气低落不说,身体状态也差到了极致。
而甘宁军则有备而来,心头积攒的是杀敌的狂热。
战端一开,高下立判,甘宁军前军以长矛不间断的快速捅刺盾牌。
来自不同角度的重击令董袭军前军盾兵不堪重负,很快失去平衡。
盾牌被挑开,银枪没入血肉,血腥味开始在夜中弥漫。
毋论水战,还是陆战,甘宁皆是身先士卒,双手短戟又换成了长戟。
几乎是一记重戳,就能透穿木盾,随后以大力令其脱手,砸向周遭的董袭军。
周遭之人闪避不及,当即被甘宁砸断了手,盾牌掉落。
董袭军的兵器主要以刀盾为主,在甘宁军的长兵攻击之下,不断吃亏,伤亡渐大。
除此之外,甘宁军的后军也没闲着,而是用弓弩向上方仰射,以让箭矢越过战圈,打击董袭军后阵之人。
董袭持刀一劈,将一根长矛木杆当即削断。
那人却冲势不减,带着尖锐的木刺直接捅向董袭胸口,令其胸口一阵生疼。
董袭伸手抓住木柄。手刀灵活挥砍,将那名甘宁兵斩杀,就近溅他一脸热血。
忽有一道火把朝着他的门面砸来,董袭再度挥刀,将火把打落在地。
星火顿时顺着枯草蔓延,烧出一片火光,将双方战场照亮。
每有人踩踏上去,便有无数星火飞溅上升。
甘宁一戟戳死一名江东兵,长戟收回,借着微弱光亮,瞧见了被己方兵士围攻的董袭,当即眸光一亮。
“鼠辈,纳命来!”
甘宁忽地发难,攻向董袭。
董袭这会是前有数人攻击,后是己方兵卒,甘宁一声暴喝,也是令他心头一颤。
连忙挥刀斩开两道攻势,随后向左挪开数步,甘宁的劈击恰恰打空。
不过甘宁并未罢休,而是一脚提击戟柄,使得长戟再度回弹而起,伴随脚步飞移,戟尖也是快速突进。
董袭避无可避,只觉侧前方一道火光耀动,便下意识对着黑夜一斩。
那光亮是戟刃的边,董袭一斩,正好斩在戟枝之上,生生将甘宁的冲势顿住。
甘宁见状当即扭身一转,戟枝扣住刀刃,跟随旋转,董袭历经数战,一个拿不稳,便被甘宁搅飞了战刀,随后一击直刺胸口。
“铿!”一道金鸣声后,旋即手感回应,甘宁只觉是长戟贯穿了铁甲,但不深。
董袭立即后退数步,两名江东兵顿时持盾一合,宛若一道门,将董袭护在了后面。
甘宁见状,大喝一声,“给我留下!”
长戟猛地一探,贯入两盾间的缝隙之中,顺势一转,戟枝横过来,往回一抽,顿时将其中一面盾掀翻过来。
另外一盾也迅速被两名甘宁连人带盾打翻在地。
再往那处,却已未见董袭身影,一名江东兵趁机偷袭甘宁,却被一支不知何处射来的箭矢贯穿喉咙,当即殒命,随后隋布的身影来到甘宁身旁。
“大哥,他们在撤!”
甘宁也有所觉察,然而董袭真要撤,他没办法。
出了牛子岭,皆是农田,此时正值冬季,田都是旱的,别说跑人,跑马都没有问题。
董袭只需换个方向,继续朝历陵县跑即可。
“追杀他们!”甘宁大喝一声。
能斩多少首级,便斩多少首级。
董袭军边打边撤,队列逐渐涣散,最后宛若一盘散沙,兵士们几乎都是凭着记忆,朝着历陵县的方向跑。
身后同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