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慢悠悠地下马车,单薄的身姿感觉在风中摇摇欲坠。
“公子,请!”
刘琦边走边道:“舍妹顽劣惯了,府君切莫见怪。”
“无事无事,巡早就习惯了。”
觉得这话有些奇怪,诸葛巡又改口道:“璃公子性情直率,有使君之风。”
几人一起入府,旁人回避,刘琦好似卸了担子一般,言语也变得轻松起来。
“家父也如此说,故而更喜阿璃,常恨吾不能与之互换。”
诸葛巡表示都不好意思点破你,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刘表会喜欢你才怪。
说话间众人已入堂内,二人皆将目光落在左上一张堆满文牍案台上,而郡守大位上,空空如也。
“公子请上座。”
刘琦与刘璃面面相觑,诸葛先生这是预判到他们要来了?
寻常来使,自然不需要礼让,即便是公子亲临,也是可让可不让,除非刘表亲至。
还有一個可能就是,诸葛巡一直坐在下面这个位置处置公务。
“诸葛府君大可不必如此,父亲已经发榜各州,将比阳,棘阳,包括宛城尽皆划入章陵郡,南阳郡治移至穰县。”刘琦解释。
诸葛巡一愣,刘表你来真的?
说划就划呀!
一旁的魏延,也是有些咋舌。
真的存在这种操作呀?
不愧是自家主君。
打个胜仗,打到哪,郡治区域划到哪,连封赏都是男女两位公子亲自前来的,逼格拉满。
魏延是打宛城打得太轻松,不知道襄阳方面对宛城的执念有多深。
“魏延听封。”刘琦突然开口。
魏延单膝听命。
“宛城之胜,魏延不惧强敌,身先士卒,夺下宛城,可谓劳苦功高,加封魏延为奋威将军,兼领章陵都尉。”
魏延听了,看了诸葛巡一眼,觉得有点心虚。
他十分清楚宛城之胜,在于诸葛氏的攻城器械,在于主君的攻城序列。
愣神间,诸葛巡提醒道:“文长还不谢恩。”
魏延回神,当即拜领封赏。
他有些恍惚,带着老母流落襄阳之往事,还历历在目。
然时间不过两三载,自己已是荆州将军,虽然是个杂号,但这些,是多少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为何自己如此幸运,全靠面前这个男人。
刘琦环视一下众人,“府外财帛钱粮的赏赐,就由诸葛府君自行分予将士了,此间事了,刘琦告辞。”
“刘琦公子留步,府中已设筵席,为两位公子接风。”
“天色尚早,不必麻烦了,还需赶回去向父亲复命。”
话音刚落,刘璃掖了刘琦一把,将他拉到一旁。
自己顶着官腔说道:“有劳府君费心,恭敬不如从命。”
然后正经不过一秒,凑近诸葛巡,轻道:“要不炙羊羔肉吧。”
话落,还冲诸葛眨了一眼,旋即扯着刘琦出去了。
诸葛巡连忙安排人送他们去驿馆。
宛城驿馆别致宽敞,不输郡府。
刘琦好奇,“阿璃,不是说快去快回,汝怎生应下先生了。”
“兄长以为父亲是让你来跑腿的?”
刘琦理所当然回,“难道不是吗?父亲遣吾,以视对诸葛府君重视与厚爱。”
刘璃一扶额,又倏然立直了身子。
“父亲要你来,是希望你多与诸葛先生亲近,建立情谊,诸葛氏已是荆襄不可忽视之势力,兄需得其襄助,日后方可坐稳荆州。”
刘琦一愣。
“阿璃是否过于夸大了,父亲正值盛年,尚不是考虑此事时候。”
刘璃整一个无语,几乎要被自己这蠢笨兄长气死。
在襄阳时,仅仅是她知道的,父亲就暗示了刘琦多次,让他多向诸葛巡学习。
学习什么的不过是幌子,建立关系才是父亲的用意。
就像自己……呃,这个例子不准确。
就像蔡蔻阿姊,与诸葛氏联姻,便是将诸葛氏拉向了蔡氏一方。
日后蔡氏,焉能坐视荆州权柄交到刘琦手中。
父亲显然早就洞察先机了,不然岂会如此扶持诸葛氏崛起,还多番暗示刘琦,如今又派刘琦来收这个封赏人情。
可见父亲的心,还是偏向长幼秩序的。
荆州局势,聪明人早看出来了,据她所知,就连那些马氏向氏的二流家族,都在向着诸葛氏靠拢。
估计就自己这蠢笨兄长不知道父亲的苦良用心了。
“兄若这般回去,看会不会被父亲打断腿。”
刘琦若有所思,触摸到了一丝危机感,旋即点头认同妹妹的话。
“阿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