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只能蜷缩于土屋草芦呢?孰贵孰轻?”
诸葛亮一怔,看着兄长。
“要么就是圣人之言就是狗屁,要么就是腐儒们说一套做一套,满口的仁义道德,干的却是蝇营狗苟的勾当。”
“兄长之言,发人深省。”诸葛亮淡淡道。
即便现在的他,还是觉得兄长的话有些冒天下之大不韪,但细想,兄长说的确实没什么不对。
孰轻孰贵?
嘴上说的好听,却无半点实际,偏偏在这些规矩之中,房舍是最为森严的一项。
天子,王侯,公卿,官吏,等级森严,曰之礼。
看着诸葛兰与诸葛冬端出吃食,诸葛巡拉上三弟,说道:“三弟,这第一口,就由为兄来吃,由诸葛氏来吃,但愿往后,就连寻常百姓,也能住上宫廷御匠建的房舍,如此才叫以民为贵。”
诸葛亮被兄长拉着,坐下,直到诸葛冬阿姊将饭食摆在他跟前,他还在思忖诸葛巡方才的观点。
兄长的观点,貌似过份激进,但细想,这才是真正的践行圣人之言,诸葛亮想。
“三弟,不快些吃,饭菜又凉了。”
诸葛亮讪讪一笑,旋即大快朵颐起来。
饭后,两兄弟又入书房。
“三弟,说到哪了?”诸葛巡问。
“出淮细则。”诸葛亮简洁道。
出淮细则,也就是诸事皆备之后的行动方案。
舆图摆开,诸葛亮以手作画。
“复阳县沿淮水而下,第一县为淮北安阳,其次为淮北新息县,再次为淮水南面弋阳县,先取三县为基,立足之后,淮水与汝水相交区域的十县区域,便是下淮第一步。”
诸葛巡有些咋舌,仅是两水相交的小区域,便有足足十县。
这就是汝南郡,这就是大平原的含金量。
“此地与章陵,江夏,庐江为邻,乃是四战之地,直接关系复阳安危,必须由兄长掌控。”
诸葛巡点点头。
三弟的意思是,由他亲自掌控,最好不要借助别的力量,哪怕是刘表的,因为这是基本盘。
“据载,孝武帝时,曾凿淮水为陂灌田,引至汝水,成帝时毁废,民失其利,后汝南太守邓晨复修,起塘四百多里,复陂田数千顷,鱼稻之饶,流衍它郡,兄若得此地,好生经营,产粮可不下章陵。”
诸葛巡瞪大了眼,没想到眼皮子底下,就有这么好的地方。
汉武帝时期就修的水利,足见朝廷对此地的重视。
“汝南还真是个好地方,怪不得能养这么多黄巾。”诸葛巡打趣一句,“三弟,我等若取得此地,该不会被黄巾群起而攻吧?还有袁本初,到底是袁氏基业。”
“兄长放心,袁氏无暇顾及汝南,至于黄巾,不过一群流民尔,此时正值隆冬,是黄巾最难存活之时,若兄长此时携粮进入此地,收取民心易如反掌。”
“哈哈,看来三弟早就做好功课了,只是章陵郡似乎也存粮不多,需要从宛城或隆中调集。”
“兄长放心,我回襄阳时,已有部署,借黄氏之船,运隆中与黄氏存粮,不下十万石,此刻,船差不多该到章陵县下货了。”
“十万石?三弟你这是要梭哈呀!”诸葛巡不由惊诧出声。
三弟不仅提前做了部署,没想到几乎将隆中搬空。
三弟,我记得你有个谨慎的标签来着的,怎么也干的出梭哈的举止来。
“兄长,何谓之梭哈?”
“孤注一掷!”
诸葛亮一想,表示否认。
“兄长,有德高湖相护,迴水南北皆为上等良田,年产五万石粮已不在话下,不出几年,隆中便又爆仓了,而章陵农事初兴,全面增产至少要等后年,往后出淮作战,多的是用粮之处,十万石,实在不多。”
“三弟安排得当,为兄只能说——”诸葛巡顿了顿,旋即发笑,拱手接话:“佩服佩服!”
是为兄格局小了,你才是能干大事的人。
见兄长如此,诸葛亮不由哂笑,“兄长莫打趣,此些家当,皆是兄长从无到有开创,要说佩服,也是弟由衷佩服兄长才是!”
诸葛亮说着也拱手一拜,两兄弟拱手对拜,场面十分滑稽。
“看来三弟与为兄商议,只是幌子,既诸事业已安排妥当,为兄不如早早去陪你嫂子。”
诸葛亮一笑,“兄长先去歇息,弟再看看是否有所疏漏。”
诸葛巡起身,轻拍一下弟弟,“三弟早些歇息,莫熬得太迟。”
···
庐江郡。
积雪未化,天已放晴,天空皎月如盘,银光倾泻而下,黑夜也尤为亮堂。
江东兵士身披白袍,在雪中游走。
着此装,一为悼念孙策,其二,在雪中行走,有隐秘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