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辟抬眸,看见魏延正人畜无害地对着自己笑着。
魏延骑兵杀至,周遭已无能威胁到他的何氏黄巾。
“渠帅无需如此拼命的。”魏延笑道。
刘辟嘴角一抽,需不需要拼命,他自己清楚。
这种事,他见得太多了,做得越绝,功劳越大,日后受到的器重,也越大。
见识魏延军的战斗力后,刘辟看到了另外一条路。
如果说先前刘辟只是想活命,日后哪怕回去做一耕农也行。
但现在,刘辟意识到自己或许可以接着发挥余热。
一是他觉得诸葛府君麾下兵马很少,虽然他承认兵不在多而在精。
但确实很少。
这次三大黄巾来攻,便体现出来了。
诸葛府君不得不用时间差来弥补兵力的欠缺。
倘若三军真的一齐杀到,或许此地形势,会是另一番局面。
刘辟是带脑子的,他不停的在思考。
所以当他切实可行地觉得有另一条路可以走时,他也会适当地冒一点点风险。
比如,出手斩杀何仪。
“都尉不会怪我那啥吧,越什么庖。”
他记得这个词是袁忠用来形容诸葛巡的,表示胡乱插手,多管闲事的意思,他没记全。
魏延眉头微蹙,虽然一直在识字,到越什么庖的,他没听过。
“渠帅受伤了?”
“擦破点皮而已。”刘辟忍着,神色镇定回。
“先杀退敌军再说。”
说罢,魏延一勒战马,朝着己方骑兵追去。
魏延刚一走,刘辟龇牙咧嘴地捂着左肩,连着倒抽几口凉气。
他猛踹一脚已经断气的何仪,拔出其胸口的环首刀,径直朝其脖颈剁去。
再度上马时,刘辟马后已悬着此战最大战功。
何氏黄巾军中的大哥何仪的首级。
嗯,论地位,比魏延斩的何曼还高一筹。
刘辟环顾周遭,虽视野之内尽是人头攒动的场面,但不难看出,何氏黄巾已彻底溃败。
长长呼出一口气,得亏自己站对了位置。
茫茫人海中,一名骑哨快速穿过人群,四处打探魏延的下落。
通过一次次转述,他终于找到了魏延。
“禀魏将军,龚都军日夜兼程,将于明日提早到达阳安县,府君已率部曲先去阳安布防了。”
“提前了?”
魏延心生不妙,何氏黄巾虽已溃败,但实际伤亡不过两成。
若是军中有个稍有威望的人站出来,稍稍整顿之后,又是一支战力。
原本魏延是打算花两天时间,将这支黄巾彻底打垮打散,该杀的杀,俘虏的俘虏,让他们难以再成合力。
如今却是阳安有变了。
“阳安形势危急,且主君也在那里,万不容有失,传我军令,全军止战,勿要追击溃兵!”
令声即下,各部听命,相继收拢了战线,任凭何氏黄巾逃走。
刘辟也发现了这怪异,便骑马寻来魏延处。
“将军,为何停止追击了?”
“阳安有变,龚都明日就到,我等需即刻启程前往。”
“那我呢?”刘辟不假思索问。
“渠帅既然受伤了,那就好好修养吧。”
“我没事,战事紧急,不如我这三千人,也随将军同去吧。”
魏延想了想,多些兵马,确实多分助力。
“渠帅若执意坚持,就依渠帅吧。”
刘辟咬牙拱手,旋即也去下令收拢兵马。
···
翌日,阳安县。
诸葛巡与诸葛亮一同站在北城门楼上,向北眺望。
这里是淮汝新区的边沿地带,地势不似鸿隙陂平坦开阔。
在阳安县的西北,还有一片规模不小于大复山的群山,名唤凤鸣山。
然而此山不涉要道,难以成险,只是一处景观而已。
“兄长,来了。”
诸葛亮的声音提醒道。
诸葛巡抬眸远望,地平线上出现了渺小而密集的黑点。
敌军佣兵过万,而诸葛巡一方,区区五百来部曲,即便加上各县带来的半吊子县兵,也不过七百人。
而且部曲中大部分人,是要三人一组操作大黄强弩的。
诸葛巡看一眼城墙上成排的大黄强弩,这些利器是他的底气所在。
“三弟,为兄觉得有了这些,龚都未必敢攻城,我等只需拖上一天,明日文长就该到了。”
即便大军到了眼前,诸葛巡说话还是轻描淡写,心态出奇的好。
这时,林默跑过来。
“主君,城中柴火,几乎都堆到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