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自己餐风饮露,久历疆场,未到三十,就已满面沧桑,脸上还带着刀疤。
现在的状态可谓是,功业未成,而身心俱疲。
陈武思忖再三,迎着诸葛亮的目光,终于开口。
“诸葛先生,陈某能见见令兄诸葛巡吗?”
诸葛亮微微颔首,又一个能听懂他的道理的有志之士,想必也会很认同兄长。
“子烈将军,此刻便去!”
诸葛亮连声答应,然后招来龚袭,轻声交待了几句,再面向陈武。
“子烈将军,刀枪无眼,可否将兵器交给在下代管?”
陈武嘴角一扯,这话说得,缴械就缴械,还代管。
他明白,自己提出去见诸葛巡,便已是半降状态,不过今日陈武已报死志,别的什么东西,他突然不在意了。
去见诸葛巡,更像是临死之前的一窥究竟。
陈武也干脆,直接下令弃械,诸葛亮笑着邀请,“子烈将军,请车畔同行。”
黄祖安排一些人打扫战场,自己则与诸葛亮,张虎以及文聘一行继续朝东行进。
路上,诸葛亮与陈武一边走,还一搭一问地聊着。
陈武来了好奇,便询问起这个阵势来,诸葛亮也一板一眼地给陈武介绍,不过陈武自觉是个粗鄙之人,听得头皮发麻,感觉要长脑子了。
黄祖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不时面露鄙夷。
两人又聊了聊关于此战的部署,陈武又好奇询问诸葛亮是如何做好预判的。
诸葛亮很坦率地说是猜的。
陈武当是诸葛亮是自谦之语,一时觉得诸葛亮更加高深莫测起来。
龚袭快马回营,见到了诸葛巡与魏延,将太子岭的战况复述了一遍,最后将诸葛亮的密语告知诸葛巡。
诸葛巡有些意外。
“我以为这个陈武是个没脑子的莽夫,文长,我突然觉得,你们的境遇,有点像。”
“主君说像,那就是像。”
“……”
诸葛巡一阵无语。
“三弟最后交待的话,似有深意,陈武既愿来见我,何不大肆宣扬他已投降我,来打击皖口守军的士气,为何反其道而行之,宣扬其壮烈呢?”
诸葛巡不知道三弟安的什么心眼,不过,他吩咐魏延照做就是了。
于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太子岭的战斗结果还没有出来呢,但是陈武为友军壮烈断后的死节却突然在皖口附近的乡里邻间传开了。
而这个时候,吕蒙才堪堪摆脱敌军,只带了一千多人回到皖南大营。
朱治闻讯大惊失色,三千多人出征,去伏击别人,结果只回来一千多人。
最最令他难以接受的是,陈武没有回来。
“阿蒙,子烈呢?子烈如何了?”
吕蒙摇摇头,不过双眼擒着的眼泪已经出卖了他。
“陈将军命我率军突围,他率本部断后阻敌,恐怕凶多吉少。”
“什么,子烈……”朱治内心惊诧,甚至向后踉跄了两步。
徐盛上前扶了一把,顺口说起刚刚听来的怪事。
“将军,外界已传,说陈武将军为友军壮烈断后,为黄祖和诸葛巡所敬,于是,于是……”
“于是什么?”朱治追问。
“于是将陈武迎为座上宾了。”
朱治心头缓缓浮现一个问号。
“?”
陈武去当黄祖的座上宾?这是朱治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以他对黄祖的了解,他恨不能生吞活剥了陈武,而且以陈子烈的性格,怕是死也不会向黄祖屈从。
“现在敌军散布的流言,都这么没脑子了吗?”朱治质问,“下次这么蠢的流言,不要报了。”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一声通报。
“报——”
“禀将军,前线哨探来报,陈武身陷敌军重围,厮杀不出,已投降黄祖。”
朱治一听,双目欲裂地揪住那传令兵,“汝说甚,汝说子烈投降黄祖了?”
传令兵微微颤颤,吱吱唔唔地解释:“哨,哨探亲眼所见,陈,陈将军他,就骑马走在黄祖车架旁边。”
徐盛连忙劝慰,“将军稍安勿躁,此事过于蹊跷,不可妄下断言!”
朱治瞪一眼吕蒙,本来想骂几句,但见他眼角还挂着小珍珠,心又莫名一阵烦躁和无奈。
这边队友正哭丧呢,哨探却说投敌了,而流言传得……朱治一怔。
流言所传,乃是褒赞陈武为同僚舍生忘死,舍生取义的壮烈行径。
这,这不与哨探所报的结果一致么。
因为陈武降了,所以诸葛巡与黄祖要为其洗白,故而流言所传是其壮烈,而非投敌。
这流言就是诸葛巡反其道而行的诡